兩個人對於彼此能夠來到這這裡並不感到意外,俞子期眼中的冷意很快褪去,如此也好,這次堂堂正正取勝也好讓這個小侯爺明白何謂人外有人,順便將前日裡晚宴上丟掉的顏面找回來。
寧北在看到那隻小烏龜之後就已經猜到了面前這個白衣男子的身份,躬身行了一禮,尊敬道:“院長大人。”
他是應天府的學生,稱呼朱熹一生院長大人再正常不過。
朱熹微微點頭,打量了他一會兒後驚詫道:“你竟然走出了一條如此前無古人的道路?”
寧北平靜道:“非生即死,沒得選擇。”
朱熹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言,只是搖了搖頭,然後頗有些遺憾的感慨道:“可惜。”
俞子期在一旁眉頭微皺,並不清楚二人口中這所謂前無古人之路是什麼意思,一個不能修行的人,又能夠走得上什麼路?
朱熹很高興,能夠在死後這麼多年還能見到應天府當中出現寧北這麼一個怪胎,他當然很高興。
“我留下的機緣只有一個,而你們卻有兩個人,那就註定要有一個人會失敗。”他看著二人,目光平靜,並沒有因為寧北是應天府的弟子而偏袒。
既然當初儒林路定下了規矩,那現在就要按照規矩行事。
俞子期是驕傲的,同輩當中除了姜白柳之外他的眼裡放不下任何人,從邁出七錄齋的第一步開始,他就已經視朱先生留下的這個機緣為囊中之物。
寧北的出現在意料之外,但在他看來最終的結果並不會有什麼改變。
寧北同樣是驕傲的,這樣一個敢於逆天改命敢於將生死博弈在一個憑空猜想之上的人,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還要更驕傲的人。
兩個同樣驕傲的人碰到一起,要麼成為朋友,要麼成為敵人。
他們兩個絕對不會是朋友。
小烏龜緩緩爬到了寧北的腳邊,一隻前爪搭著他的鞋面,從這個人的身上它聞到了很親近的味道。
朱熹抬手在二人的中間輕輕一點,一張棋盤憑空出現在了二人面前,兩側擺放著黑白子,他溫和笑道:“除了修行之外,我最愛做的就是下棋,那你們兩個現在就比下棋好了,誰贏,這機緣就是誰的。”
這很公平,對於修行浩然氣,行走文聖道路的人來說,對弈算得上是必修課,哪怕不會去將其看得太重,可總也是會下的。
若是你不會下,那就沒辦法了。
真正的公平從來不是理想中的一個天平一種重量,兩頭沒有半分差異,那樣怎麼分得出勝負?
真正的公平是在別人給予你所謂公平機會的時候你擁有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的能力。
好在,寧北的棋藝不錯。
朱熹看著他們兩個,問道:“有異議?”
寧北搖了搖頭。
俞子期也沒有說話,徐白柳是全天下最出色的棋道高手,他身為徐白柳的師兄,棋藝自然也是無比精湛。
“很好,既如此,那就開始吧。”
朱熹隨意的坐在地上,伸手將小烏龜拎起來放到掌心上逗弄著,一邊示意二人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