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菜不錯,什麼名堂?”
破舊的小院子裡,寧北,秦長魚,陸海棠,蘇幕遮四人圍著一面小桌子坐下。
秦長魚伸手夾了一筷子,眼前一亮誇讚道。
他受的傷不輕,尤其是後來又和關海打了一架,不過好在這朝歌城裡什麼都不缺,醫師自然也是極多的。
現在從外表看起來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樣子,只是那夾菜之時小心翼翼的動作上能夠看出,這傷勢的影響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消除的。
菜是陸海棠帶來的,三人回到小破院子之後,便看到陸海棠早已經等在了門口。
“青龍臥雪,這可是我特意找南來居的大師傅親手做的,一般人想吃都沒這個福分,花錢都買不到,也就只有我有這個顏面在。”
陸海棠顯得有些得意,若是論起在花樓當中的面子,那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秦長魚撇了撇嘴,取笑道:“什麼青龍臥雪,不就是糖拌青瓜嗎?食材一般,名字起的都是夠響亮。”
陸海棠反駁道:“這你就不懂了,越是簡單的食材,往往就越是講究。”
寧北看著兩人拌嘴,也不摻和,偏頭看向了蘇幕遮問道:“錦繡閣乃是神朝萬年來最神秘最神聖之所在,你確定不想進去?”
贏下了秋祭,按照先前講好的規矩,獲勝的兩人都將擁有進入錦繡閣的機會。
全天下沒有一個人不在渴望著這樣的機會。
哪怕是七錄齋或是神主教會,都絕不會放過,可現在蘇幕遮卻要放棄。
他坐在那裡,聞言只是道:“正因為錦繡閣很重要,所以我才不能進,拒絕的摺子已經遞到了宮裡,相信陛下不會拒絕。”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在說路邊的饅頭一文錢幾個,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話題。
這是一個很有主見,並且能夠看得很深的人,他的目光並不是他的人那樣冷。
諸如左右兩相以及六部尚書又或者各大氏族這樣的老狐狸都看得出來,神皇這次的錦繡閣是單獨為寧北開的,蘇幕遮不是皇家的人,識趣的話就該自己主動拒絕。
事情也的確是這樣的發展的,在高憐生替他將摺子遞上去之後,神皇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卻將撥給邊軍的資源再度提高了兩成。
很多人都在思考,在揣測,神皇為了寧北單獨開啟錦繡閣,是不是已經有了將皇位傳給這個侄子的意思,可公主那頭也是如日中天,與之相比一次錦繡閣還遠遠不夠證明什麼。
廟堂的水總是深不可測的,只是那些風起雲湧對於此刻飯桌上的四個人來說,都還很遙遠。
秦長魚將眼前的一盤子青龍臥雪吃了個乾淨,白糖和青瓜交織在一起的最原始口感讓他有些停不下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後看著寧北說道:“俞子期已經往朝歌城來了,估摸著用不上半個月就能抵達,他勝過了洛留,此刻氣勢正盛,你要小心。”
關家都能夠得到的訊息,潁川秦家自然只會更早。
寧北並不認為自己是純粹的儒學傳人,也沒必要去坐而論道搞什麼道統之爭,但他明白,對方既然來了,那就避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