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走鋼索的舉動都是動輒生死,但又何嘗不是自信的表現。
在昌黎的眼中看來寧北此舉就是在玩火,一個不小心就是玩火自焚的下場。
可在寧北看來,他有著絕對的把握和自信去做成這件事,並非是自信可以將妖皇法旨擊碎,而是自信可以駕馭浩然氣維持自身與國運之間的絕對平衡。
至於是否能夠擊碎妖皇法旨,那還要看造化,並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事情。
神朝國運不停壯大,整個小西山的上空都在發生著變化。
蒼穹海,妖皇法旨,神朝國運,古聖浩然氣。
種種氣息相互碰撞著,誰也不肯落於下風,時間馬上就要過去半刻鐘,進入蒼穹海的人依舊沒有出來,雖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但最起碼可以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陸海棠是暫時沒有危險的。
隆重的國運讓即便是左右數百里之外的白離和桑祈兩座大城當中的百姓都能夠感受到,在這一刻不知多少人抬頭看向了小西山的方向,不知道這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昌黎望著天空之上不停碰撞著妖皇法旨的國運之力,細細看去,封鎖著蒼穹海的暗褐色似乎有著裂痕在一點點的生出。
他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目光看向了寧北。
繼續這樣下去,或許真的會出什麼意外也說不定,萬萬想不到這個小侯爺竟然還能想出這樣的法子,利用兩國之間萬年來的水火不容來促使神朝國運自動凝聚力量攻擊妖皇法旨。
如果讓他繼續下去的話...
他往前邁了一步,走進了蓮池當中,但就只是剛剛邁出了這一步,就被一直守在一旁的戒能大師攔住了去路。
“阿彌陀佛,小侯爺乃是我神朝根本,昌黎大人可不要自掘墳墓。”
要殺陸海棠,他沒辦法插手,但是要殺寧北,老和尚說不得就要和你較量較量了。
昌黎沉聲道:“追殺陸海棠乃是經過了神皇允許,現在寧北橫生枝節強行插手,難道我還不能對他動手了不成?”
戒能大師雙手合十,默然道:“陸海棠自己無意中開啟了蒼穹海入口,自己進入到了蒼穹海當中,自始至終小侯爺都沒有幫他分毫,現在出手也不過是針對貴國陛下法旨越界一事,與陸海棠無關,昌黎大人可不要信口開河。”
這話一出,讓昌黎愣了一下,然後竟是生生被氣笑了:“佛家不是有句話叫做出家人不打誑語,想不到大師竟然如此能言善辯。”
戒能住持老臉之上沒什麼波動,雙眼半睜半閉,淡淡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所說自然就是真話。”
昌黎目光深處閃過冰寒之色,與戒能大師對峙了一會兒後就重新退回到了蓮池邊緣。
他不如戒能,沒必要動手,反正要殺陸海棠只是順帶的事情,只要鹿來雨和齊天等人能夠找到埋藏在蒼穹海之內的兩具古聖屍身,那麼此行就算是圓滿而歸。
犯不著在這裡和這個老和尚動手。
神朝國運如同天雷滾滾席捲,不停地衝撞著那暗褐色的法旨氣息。
每衝撞一次,力量都會提升一分,寧北所承受的壓力也就更大一分,懸浮在他周身的浩然氣已經肉眼可見變得稀薄了不少,沒有了那方小印的存在,消失的浩然氣就不可能會被重新填補回去。
但又不得不捏碎小印,因為小印畢竟是有著限制,回覆跟不上他的消耗。
漫天水霧形成了金色的雨,如果細細看去可以看到寧北的臉色已經是愈發蒼白,顯然,浩然氣的回覆已經是漸漸無力,跟不上國運的消耗。
這也沒辦法,他的境界畢竟太低了些。
想要插手到妖皇法旨和蒼穹海這樣的事情上來,還是太過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