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裡?”
寧北從房頂跳了下去,將秦長魚從臆想當中喚醒了過來,他倒是並不介意秦牧和琳琅長老之間的事情,甚至還有撮合的意思,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去問問秦覆雨,探探口風再做打算。
“去下一盤棋。”寧北擺了擺手,隨意找了一個無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秦長魚撇了撇嘴,道:“側院那個破池子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和空氣下棋?”
蘇幕遮道:“他不去那裡,那裡自然沒有人,但他去了,那裡自然就會有人。”
秦長魚眯了眯眼睛,重新躺了回去,不再說話。
初秋總是最讓人沉醉的季節,無論是溫度還是其他都剛剛好,不多不少,不輕不重,不薄不厚。
在這樣的夜裡你甚至都不需要去海棠園裡,只需要像現在這樣靜靜地躺在屋頂的青瓦片上望著月亮,就已經是一件極美的事情。
正如秦長魚所說的那樣,側院當中除了一個破池子之外什麼都沒有,就連這個破池子也是一個快要乾涸的水池。
在邊緣處生長著水草,藉著月光還能夠看到水池當中的水呈現深綠的顏色,散發著陣陣的幽深。
如果是在客棧夜場的戲文或是說書先生的嘴裡,這樣的地方通常來說都不乾淨,要麼就是有一個長手的大鯉魚拖你下水,要麼就是有含冤而死的女子從水塘當中爬上來。
在深夜對著月亮唱歌,披頭散髮一身白衣,讓人不寒而慄。
可事實上這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水池子,裡面沒有長手的大鯉魚,也沒有女鬼要找你當做替身,就只是一片的平靜,平靜到入耳能夠聽見的就只有風吹過牆角樹葉和水面的聲音。
當然,即便是真的有說書先生口中的女鬼,想來對於寧北來說也就是一道劍氣的事情。
寧北在水池一側找了一塊乾淨的空地,並不能算得上是寬敞,只能說是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和一張棋盤。
他抬頭看著一眼天色,然後就盤膝坐在那裡,安靜的等候著。
就這樣差不多過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側院的門被人輕輕推開,木門摩擦產生了嘎吱的聲響,在夜裡顯得有些刺耳。
“你果然還是來了。”寧北睜
(本章未完,請翻頁)
開雙眼,並沒有回頭。
“我想找個人下棋,但很可惜,這裡沒人是我的對手。”徐白柳腋下夾著一張棋盤,手裡提著兩個棋罐,走到了寧北的身前坐下,淡聲說道。
寧北看著他,平靜道:“我也在等人下棋。”
徐白柳和他對視:“可你甚至就連棋盤都沒有。”
“有人會帶,我自然沒有多帶一張的必要。”
“凡事沒有絕對,不能依靠他人,我今晚若是沒有帶棋盤,你該如何?”
寧北輕笑一聲,說道:“我會下盲棋。”
徐白柳沉默了一瞬,然後將棋盤擺在了二人的中間:“像你這樣的人,總是有辦法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寧北道:“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是好事,可這個世上是容不下兩個聰明人的。”
“這世界很大,聰明人也絕對不單單隻有兩個。”
徐白柳將手伸進棋罐裡握住了幾枚棋子,然後道:“可現在,就只有兩個人。”
寧北隨手從棋罐裡拿出了兩枚棋子放在了棋盤上:“這間院子很小,這個池塘也很小,裝不下一個人,更裝不下兩個人,走出去的世界很大,可以裝的下很多聰明人。”
他猜雙數。
徐白柳將手掌攤開,四枚棋子落在棋盤上。
寧北猜對了,執白先行。
“棋盤上最終能夠放下多少棋子沒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會只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