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三個很簡單的字卻可以用來質問這天地間的所有不公平。
寧北抿了抿嘴唇,輕笑道:“你說得對,單純只是用一個人的身份就去圈禁責任劃分未免也沒道理了一些,但在這種時候,哪怕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神朝百姓,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
他抬頭看著已經在陳文禮攻勢下漸漸不支的於擒虎,然後將目光放到了陸海棠的身上,問出了那個始終在困擾著他的問題:“邊軍要殺七皇子,但你為何要參與到這件事裡?”
無論是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陸海棠和邊軍之間都沒有任何的交情,甚至就連那日鄭行文之所以會去找他都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
但陸海棠卻偏偏同意了,哪怕是面對著如今這樣被整個神朝和妖國這兩個大陸上最強大的勢力通緝追殺的下場。
凡事總會有原因,尤其是這樣賭上性命的大事情。
陸海棠倚著門,像是在回憶著什麼,那雙眼中浮現了一抹笑意和叛逆,說道:“我就是想要看看,在她眼裡到底是我重要,還是野心重要。”
寧北並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顏先生?
可是顏先生平日裡深居簡出,就連這件事也不願意動用那些應天府的人脈,這樣的人身上哪裡會有什麼野心?
那會是誰?
“他是誰?”
寧北追問道。
陸海棠打了個哈欠,抬手捂著嘴巴,含糊不清的嘟囔道:“關你屁事?”
寧北收回了目光,沒有再說話。
淮海城中的局勢已經被穩固住,結果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他感受著城門口處的劇烈波動,緊繃的心神隨之放鬆了一些。
城門口的戰局的確已經勝負明朗,於擒虎落入了下風,而且只能苦苦支撐,落敗只是片刻功夫罷了,他想不通為何陳文禮利用官印勾連國運增強自身可以換取到如此強大的力量,但無論在如何想不通,這件事就擺在眼前。不得不承認。
風雨澆灌淮海,雷電將夜幕撕裂,千里之外的戰鬥波動相較於此處還要顯得更加強烈。
趙三金和寇長秋之間的戰鬥還在持續。
陳文禮周身沐浴在國運之中,灰白的頭髮大半已經變為了白色,但他的步伐卻依舊無比堅定,每走出一步都是那樣的一往無前。
“於擒虎,萬年以來神隱在神朝的封鎖下只能在暗中苟延殘喘,在這個世界沒有神,也永遠都不會有神明存在,神朝,就是唯一的天,神朝,就是唯一的規則。”
陳文禮長髮雪白,隨夜雨而動,纏繞著金色雷光,在空氣中發出細微聲響。
身前官印已經出現了許多到裂痕,現在就是完全被國運強行維持,一旦這種狀態退去,這枚官印就會在頃刻之間破碎成碎片。
“大言不慚!”於擒虎斷筆化作齏粉,在身前強行凝聚出一座山嶽河川阻擋著官印的攻擊,同時面色鐵青的喝道:“我本不想如此做,但這都是你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