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孃親去做中飯了,丁大壯跑去木盆裡撈了個柿子,拿一塊乾淨抹布擦了水,樂顛顛地捧到爹爹面前。
“爹,給你吃一個,可甜了,姐姐在山上摘的,拿回來的時候凍得硬梆梆的,泡在冷水裡,現在變得軟乎乎的了。”
丁三鎖抬頭看到木盆裡還泡著五、六個呢,窗臺還擺著七、八個沒泡的,也就沒客氣,接過兒子手裡的黃色果子就往嘴裡送去。
“先別吃。”丁小白伸手把柿子搶在了手裡,“等吃完中飯再吃吧,餓著肚子吃這個對胃不好。”
真是一錯眼珠就出亂子,她想找一套換洗的衣服給大壯,然後把他的溼衣服換下來,結果這邊就投餵上了。
“噢……”丁三鎖的表情有點尷尬,這可是兒子第一次跟自已表示親近,沒想到還讓閨女給攔了。
“爹,你洗洗手歇一會兒,中飯很快就好,我已經幫你兌好水了,大壯,脫了衣服去被窩裡躺著,姐姐給你洗衣服。”
她剛才忘了家裡沒有多餘的衣服,每人身上能有一套補丁撂補丁的就不錯了,這還是揀了正屋那邊剩下的呢。
“好咧。”小傢伙倒是不怕羞,三兩下把自已脫了個精光,鑽進了被窩裡,倒是把丁小朵羞得捂了眼睛。
“你個小丫頭倒是知道害羞。”丁小白樂得不行,“你也去炕上陪哥哥吧,正好一會兒就直接吃飯了。”
把妹妹抱上炕,小丫頭蹬了鞋往炕裡爬去,丁小白就趕緊著去洗衣服了,趁著午時陽光足,擱外頭曬曬,再在爐子邊烤一晚,明天一早應該就能幹透了。
有了中飯前那一檔子事,丁三鎖也不急著去開荒地了,而是去山腳淺林子裡揀粗枝子,打算今天下午就把跟正屋的隔牆立起來。
原本他是打算開春了再起隔牆的,那時候春暖花開,就能脫土坯了,直接把自家屋子也換成土坯房。
可現在看來,起隔牆這事兒還真是拖不得,不然正屋的人過來過去的太方便,保不齊什麼時候兒女又要被欺負了。
用樹枝做柵欄隔牆倒是不費什麼事,把樹枝揀夠,刨出一道地溝,把樹枝交叉著埋進去就行了。
哪想到就是這麼個簡單的工種,正屋的人就又來鬧了一次,說三房的柵欄佔了正屋院子的面積。
最後還是里正出面幫忙擺平的,“丁家弟妹,你們也別太欺負人了,好歹給三鎖他們一家留個走人的院子,難道讓他們直接在屋裡牆上開院門嗎?”
雖然跟正屋還是緊挨著的鄰居,可好歹算是獨門獨院了啊,丁小白推開在側邊圍牆上新開的院子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自由的馨香呀,多難得。
跟高山約好了第二天一早在山腳下見,丁小白早早地就背上個揹簍往山腳那邊去了,萬一再遇上什麼好東西,也有個東西裝不是。
揹簍有點破,是正屋淘汰下來的,丁三鎖用柳條修補了一下,還能湊合著用,等明年開春了,一定得讓老爹多編幾個筐啊簍的留著備用。
“嗨,你竟然到的比我早。”老遠就看見高山站在山腳下,丁小白趕緊小跑著迎了過去。
找個挖窯的地方並不難,選一處深山邊緣的位子就好,離村子遠些,不會擾了村裡人,卻又不算是深山,兇猛的野獸一般不會過來,相對安全。
“就是這裡了,咱們倆開挖吧。”丁小白也不墨跡,拎起高山帶來的鐵鍬就開始幹。
家裡就一套農具,爹孃拿去開荒了,沒有多餘的鐵鍬,她也只能厚著臉皮用高山帶來的。
“你先別急,等我把土刨鬆了你再挖,吶,用布把手纏上,不然又得凍出凍瘡來,不是白治了麼。”
上次的動物油脂還挺好用的,丁小白和丁小朵的凍瘡都好了,只有丁大壯手上還有一處沒好,可惜油脂沒有了。
接過高山遞過來的棉布條,丁小白仔細地把雙手纏好,高山自已也拿兩條棉布把手纏上了,掄起鎬頭開始刨。
這位一看就是常幹活的,大冬天的凍土都能直接刨下來,沒一會兒他頭上就見了汗,棉帽子也掛到一旁樹枝上去了。
兩人選的地點是個陡坡,直接斜著挖個洞出來就好,不用再特意拿石料砌,倒能省下不少的事。
“你歇會兒吧,高山哥,我先把土撮到一邊去,你再接著刨。”丁小白把高山換了下來。
高山也沒跟她磨唧,攢攢力氣還得接著刨呢,刨凍土可不是個輕省活,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刨完。
“咱們需要刨個多大的窯啊?我看窯場的佔地可是相當大呢。”也不知道小姑娘說的不佔地指的是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