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丁老太太之所以對自家老爹不好,竟然是在拿自已的親生骨肉洩憤,丁小白別提多無語了。
既然有那麼大的怨氣,怎麼不敢跟丈夫、跟婆婆較勁兒,卻只敢欺負無知幼小的孩子,無恥、可恨。
丁小白甚至疑惑不解,她怎麼狠得下心的,那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就沒有半點的良心不安嗎?做出這樣的惡,也不怕遭到老天的報應?
“我欠了你孃的,娶了她卻讓她受苦,所以這些年才由著她胡來,好在你們一家現在分出來了,是好事,要記恨就記恨爹吧,是爹沒用。”
丁老爺子做完了最後陳詞,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轉身往屋外走去,“跟我過來把農具取了吧,以後就要自已過日子了。”
看著老爺子駝著背,腳下一步一步地挪著,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丁小白卻半點都不可憐他。
當初不知道疼媳婦兒,讓媳婦兒受自家老孃的氣,之後又護不住兒子,讓媳婦兒可著勁地磋磨、欺凌,還連累了兒媳婦和孫子、孫女一起受苦,他的愧疚哪還值得別人去憐憫和同情。
只是他今天好歹幫自家說了句公道話,丁小白姑且念他一份情,但要想讓她像對待至親長輩似的恭敬對待他,眼下還不能夠,他沒那個資格。
不過丁小白怎麼想的眼下不是很重要,看著丈夫拿回來的農具,李小禾的笑容無論如何也收不住。
她現在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家是真的要單獨過日子了,再也不用為那一大家子當牛做馬,也不會隨時被打罵和欺辱了。
“三鎖哥,雖然之後還是要辛苦操持,但我很高興,因為就算再辛苦,我們現在是為咱們一家人而活的。”
丁三鎖用力地點了下頭,他現在的感覺也是分外的輕鬆,雖然家裡一無所有,但他相信靠自已的雙手,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但一想到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守在爹孃身邊孝敬了,他心裡又像是被貓抓了似的難受,眉頭都打了結。
看到男人臉上的表情,丁小白立馬就猜到他在想什麼了,這位還真是個受虐狂,M屬性的。
不過看他還能心疼媳婦兒和孩子的份上,只是想想也不算大過錯,慢慢來吧,觀念的改變是最難的。
轉過天,丁三鎖起了個大早,腰裡彆著一把斧頭就要上山去,他要去砍棵樹,然後給家裡做一塊菜板。
“爹,你只用斧頭怎麼做菜板啊,還得有鋸才行。”丁小白聽到聲音就爬了起來,出聲攔了他一下。
丁三鎖撓了撓頭,“那個……我知道的,不過咱家不是沒鋸麼,你奶那邊肯定不會借的,去了也是白去。”
“我現在去找高山,他家裡應該有鋸,反正進山也得找他,乾脆都麻煩他一個人得了。”
正屋那邊不肯借工具是肯定的,不過丁小白有點沒明白,要說找高山借工具還能理解,但進山砍棵樹還非要找他,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看到女兒的表情,丁三鎖樂了,“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麼,咱們村裡的人進山都是要找他陪著的,他有經驗。”
“山坡邊淺林子的樹太細,平時也就是揀揀柴火還行,若是要用到粗些的樹,像是蓋房啊,做菜板呀這些,淺林子的樹就不夠用了。”
“但要是往山裡面走,萬一遇到兇猛些的野獸就糟糕了,高山是咱們村唯一的獵戶,所以上山我們都要找他陪著才會安全些。”
“噢……”這下丁小白明白了,合著找人家是當保鏢的,“既然你能借到工具,又能找到人陪著進山,我就不擔心了。”
帶著女兒的關心,丁三鎖美滋滋地出了門,這麼一折騰,丁小白也睡不著了,幫弟弟、妹妹掖好被子,自已也下了炕。
回頭看看自家的大鋪炕,五口人擠在一起,自已還得和妹妹睡一個被窩,雖然說大冬天的擠擠暖和,但未免太不方便了。
有機會還得蓋個大房子呀,想想北京的四合院,丁小白心裡就癢癢,等自已有錢了一定得蓋個那樣的。
“娘,我來幫你。”看孃親在淘米,丁小白就幫著把鍋刷出來,添好水,看著孃親把米下了鍋。
米粒沉在鍋底,淺淺地鋪了一層,幾乎都能數得過來,丁小白不禁輕嘆了一聲,這些日子,她嘆氣的次數也太多了。
“娘,這粥也太稀了,爹爹每天干的都是出力氣的活兒,這樣的粥哪能支撐他的體力,時間長了會受不住的。”
“大壯和小朵也在長身體,每天喝這種稀得見影的粥,也影響他們的身體發育啊,別說長個了,連基本健康也保證不了,身子太虛也容易得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