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雖然是件大好事,可它來得太突然,半點兒徵兆都沒有,輔國公夫人自然就想多了。
眼睛死死地盯住丁小白,心跳如擂鼓,太陽穴一蹦一蹦的想要炸開,丁小白的手被她抓得隱隱作痛。
“白丫頭,你說,皇上會不會……是不是皇上……”一時間,輔國公夫人竟然有點兒語無倫次。
如果是皇上派人盯著府裡,那是不是說,皇上對輔國公府有了忌憚之心?可自家並沒有哪裡逾越呀,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呢?
是皇后那裡辦錯了什麼事,讓皇上嫌棄了?還是自家落了什麼把柄,被皇上抓住了?這聖旨是提醒還是警告?
輔國公夫人緊咬著牙關,如果知道自家的失誤在哪裡,還能想辦法彌補,怕就怕在自己不知道哪一處出了紕漏!
“祖母,您先別慌,事情沒弄清楚呢,咱先別自己嚇自己,萬事等祖父和小叔他們回來再說。”
輔國公夫人手上不知不覺地又加了力,她太緊張了,雖然忍著沒讓自己發抖,可全身都繃得像一張弓。
“傻丫頭,我怕的就是他們回不來呀,不然皇上為什麼偏偏趁著他們不在的時候下了聖旨?他們會不會被困在宮裡了?”
這話越說越嚇人,輔國公夫人不由得腳下發軟,雖然她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大風大浪,可那都是因為有輔國公站在她的身後,她自然底氣十足。
如果這一次真是丈夫出事了,沒人做她的後盾了,她又該怎麼辦?這麼想著,輔國公夫人又驀地挺直了脊背。
丈夫有可能被人構陷,那她就更應該沉著冷靜了,慌亂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有可能耽誤了救助丈夫和兒子的時機。
她猛地撒開手,揚聲叫著大管事進來,紅綾知機地拎起裙子就往外跑,直接奔出去找人了,留下綠蕊陪著夫人。
丁小白伸手把人扶住,輔國公夫人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抓得太過用力,把白丫頭的手腕都抓出了幾圈青紫。
見丁小白受了傷,輔國公夫人反倒穩下了心神,伸手替她輕輕地揉著,“疼不疼?是祖母沒沉住氣,著慌了,害得我孫女受了無妄之災。”
丁小白笑著搖了搖頭,扶著輔國公夫人到一邊的太師椅上坐下,還不忘在祖母身後墊了個厚墊子,讓她能坐著舒服點。
“哪兒就那麼嬌貴了,您不過是捏了一下,我這是皮子薄,不扛磕碰,也就是看著嚇人,半點兒不疼的。”
說完就半蹲在輔國公夫人的面前,用手輕輕撫摸她的膝蓋,然後仰著頭安慰道——
“祖母,事情到底如何還是個未知呢?咱先別慌,讓管事去打聽了確切的訊息再說。”
“或許是我們想多了,聖旨單純的是件美事兒也說不定,誰知道是不是小叔他們在皇上面前話趕話,偶然提到了婚事,皇上一高興就賜下了聖旨來。”
輔國公夫人伸手摸了摸丁小白的頭,輕嘆了一聲,“我也想呢,事情要是能像你想的這麼簡單就好了。”
“你祖父今天早上臨出門前,特意跟我提了一句,不知道皇上為啥,竟然百年不遇地宣了平親王進宮,平時煩他煩得不行呢,怕是有蹊蹺。”
“可我就是沒想明白,這事兒跟咱家能有什麼關係?咱們府上一直跟平親王府保持著距離,沒什麼地方搭得上啊。”
讓輔國公夫人這麼一提,丁小白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她可真夠蠢的,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祖母,讓您這麼一說,大概真就是好事兒了,高山哥跟我說,平王爺今天會進宮跟皇上解釋,他昨天去了平親王府的事兒,聖旨十有八、九要著落在這上頭了。”
“高山去了平親王府?無緣無故的怎麼想起去那裡了?他應該知道皇上對平親王的忌憚和不待見呀。”
聽說還有這麼一齣兒,輔國公夫人的語氣不由得又急切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趕緊跟我說說。”
她知道昨天高山去接白丫頭了,兩個人是一起回的府,卻不知道他們是去了平親王府。
“祖母,事情是這樣的……”丁小白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輔國公夫人分說了個明白。
事情全部聽完,輔國公夫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原來還真是事出有因,不是無緣無故的。
“看來,還真有可能像你說的,平親王跟皇上解釋的時候,帶出了你和高山的親事,皇上想要重用高山,隨手給個甜頭也是保不齊的。”
丁小白忙點頭,“您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祖父做事一向謹慎,哪兒會輕易出什麼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