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娘子嘴快,跟李小禾又不見外,噼裡啪啦地就把事情說清楚了,也不管高山聽得一臉懵,只拉著李小禾的手說個不停。
“夫人應該也知道吧,孟侍郎家的小姐,跟咱們輔國公府的三小姐是閨中密友,有了這個情面,她出閣的時候,咱們家小姐才親自上手幫她畫了妝。”
李小禾還真不知道這位孟侍郎是何許人?加上這回,她才是第二次進京,可她還是點了點頭,表示事情聽明白了。
諸娘子就繼續道,“今天這位待嫁的新娘子,就一定要咱們家小姐親自出手才行,非說不能讓孟侍郎家的小姐給比下去。”
“咱們這邊派去了兩個女管事,結果都不頂事兒,根本勸不聽,吳東又不方便進內宅,只好求到我這裡,哪想到我也沒好使,只好來麻煩小姐了。”
聽著還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兒,可這閨閣的小姐擰起來,也是真的難搞,都是家裡嬌慣的呢。
“那要怎麼辦?我去也是白去吧?”諸娘子都搞不定的事兒,她就更搞不定了,這點兒自知之明,李小禾還是有的。
原本想著幫女兒做點兒事情,也能讓女兒好好歇一歇,結果現在一看,這個忙她還真幫不上。
諸娘子這邊剛要說話,丁小白就掀了簾子走了進來,“我去看看吧,不過是化個妝,沒什麼大不了的。”
諸娘子卻有些氣兒不順,“大小姐,您好歹也是輔國公府的孫小姐,哪能讓人隨便兒支使,我就是想來討個輔國公府的牌子……”
丁小白擺了一下手,讓諸娘子不必再說了,她上輩子就是做銷售工作的,而銷售工作的宗旨,最要緊的一條——顧客就是上帝。
“既然我開了婚慶鋪子,就該做到讓顧客滿意,那邊不過是心裡不服氣,不想被人比下去,耍耍小姐脾氣而已,又不是故意針對我。”
“我們除了倒黴,做了被殃及的池魚,其它也沒什麼,也就是親自出馬去化個妝,我還沒金貴到不能見人的程度,何況她都不一定知道我是誰。”
“點我應該只是想讓鋪子的主人出手,多半是為了爭個臉面,沒必要為了這點兒小事兒,就砸了自家鋪子的招牌,婚慶公司賺的就是服務的錢。”
丁小白很清楚,自己這個輔國公輔的孫女兒,在京城那些正經主子們的眼裡,真算不上什麼,事情肯定不是衝著她來的,她也就沒什麼好矯情的。
“咱們趕緊走吧,別誤了時辰,那才真不好交代呢。”古時候最講究吉時吉日,誤了時辰才是今天最大的麻煩。
丁小白抬腿就往外走,平時出門也不帶著碧璽她們幾個,所以這時也就沒什麼好叮囑和交待的。
習慣了丁小白的雷厲風行,諸娘子趕緊起身跟上,李小禾見女兒已經換過了衣裳,也就白叮囑了一句早去早回。
高山也想跟著一起去,被李小禾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袖子,一個大男人,去人家的內宅像話嗎?
“我知道你是擔心小白,可她要去的地方是女眷,你跟了也是白跟,還不如在家等訊息呢,放心,有諸娘子跟著,不會有事的。”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可高山哪裡放心得下,就算是在人家府外等著,他也想要第一時間知道訊息,啥也沒有小丫頭的安全重要。
就這麼一路騎馬跟在車後,也不靠近,遠遠的見到馬車在一處角門兒停下來,早有僕婦等著門外,見到丁小白和諸娘子,急急地領了人進去。
高山打馬到了正門,抬頭看向門上的匾額——平親王府,皇上弟弟的府邸,和皇上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並不如何被皇上看中。
但就算再不被看重,那也是親王,是皇上的弟弟,是皇親國戚,家裡的小姐自然也就有著跟侍郎府小姐叫板的資格。
面對著這樣的深宅大院兒,高山卻是半點沒猶豫,抬手就拍了門,大門上的一扇小門兒被拉開,門房露出半截身子。
見到高山上下打量,見他孤身前來,連個隨從都沒有,自然是看低了他,好在他穿的衣服還算規整,料子也不錯,門房才沒有直接開口攆人,但說話也沒有多客氣。
“這位公子所來何事?我們這兒是平親王府,可不是誰想進都能進的地兒,要是來給哪位主子傳話的,對不住,去角門那邊兒尋人傳吧。”
說完也不等高山的回答,就要把小門兒關上,被高山一巴掌給摁住了,隨手摸了一塊腰牌出來,舉到門房的眼前。
“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看看牌子,識字嗎?還不速速去稟報,就說固邊大將軍求見平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