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國公府堅持住了叛軍好幾輪的攻擊,府裡卻一個主事的男人都沒有,只有輔國公夫人袁氏帶著一眾女眷和孩子。
丁小朵也在兩天前就被接了過來,靖國侯府只有她一位主子,乾脆放棄了防護,把防禦力量全部集中到了輔國公府。
輔國公則在政變發生的第一時間,就帶著世子和二兒子進宮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證皇上的安全,西秦國才有可能平安。
他跟皇后娘娘以及太子,在皇宮裡提早做了佈置,可為了不被人察覺,只能隱秘行事,便不可避免地有疏漏之處。
叛軍一起,皇宮裡的佈置立刻發揮作用,明哨暗樁各司其職,太子也在第一時間查缺補漏,這個時候就不怕動作大驚動人了。
事發突然,皇上一臉懵,他完全想不到,被自己圈禁起來的二皇子,竟然起兵造反了,造他這個老子的反。
他更想不到,太子竟然提前做了防備,還把他帶到了皇后的宮殿,彷彿整個皇宮,只有他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父皇,母后這裡兒臣提前做了佈置,總比別處安全些,您先在這裡暫避一時,外面的事情有兒臣處理。”
太子的話剛說完,輔國公就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以及朝堂上的幾位重臣趕到了,皇上不禁有些挫敗。
他一向自視甚高,覺得沒什麼事兒是自己看不清楚的,哪想到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妻兒臣子都有所洞察,偏他毫無所覺。
“皇上不必自責,作為父親,誰會懷疑自己的兒子下黑手呢?所謂燈下黑就是這個道理了。”
輔國公最先看出了皇上的不對勁兒,趕緊出言相勸,太子則起身告辭,一是避免尷尬,二是忙著去安排宮裡各處的防護。
開始時,還不停地有訊息報進來,隨著戰事越來越激烈,傷亡不斷,人手緊缺,訊息的間隔時間就越來越長了。
皇上幾次想要出去主持大局,都被幾位老臣給聯手攔下了,直到太子一身鮮血淋漓地再次出現。
皇后娘娘得知兒子受傷,心疼地就要衝去大殿,被身邊的嬤嬤使勁兒拽住,捏疼了胳膊,才清醒過來。
有皇上和大臣們在,她現在不方便出去,哪怕這裡是她的宮殿,她也得把處置權交給皇上,畢竟這是政事。
“怎麼傷得如此嚴重?宮裡的守衛被攻破了嗎?”皇上一邊心疼地看著御醫給兒子治傷,一邊焦急地出言相問。
太子並沒有在乎自己的傷,都是些皮外傷,沒傷到要害,只是抬起眼望向遠處。
“兩道宮門被攻破,應該還能再堅持些時候,只盼著咱們的大軍能早些趕回來吧。”
皇上懊惱地搓了搓手,叛軍起事已經二十幾天了,糧草供給應該也已艱難,下手便更見狠辣。
聽說城內的百姓水深火熱,家裡吃喝穿戴都被搶劫一空,即便這樣,很多人也難逃一死,久攻不下,叛軍便殺人洩憤。
也多虧了皇后宮裡早有準備,不然他們這一眾人,窩在皇后殿裡這麼多天,食水早就供應不上了。
孫馳駿和高山他們應該已經在往回趕了,可現在叛軍已經攻破了兩道宮門,也不知道還趕不趕得及?
他並不怕死,一個帝王如果連這點兒膽量都沒有,那他也沒資格坐在那個位子上了。
可他擔心自己一旦死了,接替自己的將會是那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逆子,百姓何辜啊?
不行,他不能一直躲在背後,皇上猛的一拍桌子,“拿朕的盔甲來,他不是造朕的反嗎?那朕就去會會那個畜生。”
太子急忙撲過來攔住父皇,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被掙裂,隔著棉布滲出血來,把皇上心疼得不行。
伸手扶住兒子,“你別急,你別急,坐下,坐下,咱們有話慢慢說,你小心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