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高大錘夫妻,丁小白雖然憋不住想罵人,但事情涉及高山,她不想讓人詬病,到底還是隻能站在理字上說事兒。
“還有一句話,我要告訴你們兩個,有句話叫父慈子孝,總是被你們這種人拎出來做擋箭牌。”
“你們也不想想,沒有父哪來的子?自然就得是父慈在先,子孝在後,長輩沒有養恩,憑什麼讓小輩報答?腦子讓……那啥給糊了嗎?淨想美事兒。”
高大錘兩口子完全被罵傻眼了,直到丁小白喊了一聲‘滾’,兩個人才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醒過神兒來,齊聲哭嚎。
“求小白姑娘救命啊!我們公母倆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大侄子這裡來借住躲一躲的,不然我們就要露宿街頭,身無片瓦了呀。”
一直沒說話的李明濤終於憋不住了,朝著這對不要臉的夫妻,狠狠地啐了一口,強忍著沒上去再踢一腳。
“你們沒地方住怪得了誰?賭錢輸的連孩子都賣了,就沒見過你們這麼沒人性的爹孃,露宿街頭也是活該,自作自受。”
聽說這兩個人居然把自家孩子賣了,還是為了還賭債,丁小白真想翻個大白眼兒,更是丁點兒的同情心也沒有了。
“哦——原來是賭輸了,房子、地都賠給人家了是嗎?該,活該!怎麼沒把你們自己個兒也輸掉呢?”
“你們兩個是不是還打算著,佔了高山哥的房子,正好直接把房子搜一搜,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也都據為己有?”
“真是做夢呢,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這房子就是燒成灰,我也不會讓你們倆住進來的。”
“哪怕我離開了,我這話也算數,不管你們倆用了什麼辦法住進來,只要被我發現,對不起,咱們按天算,敢住一天就剁一根手指頭。”
“也挺好算的,五天一隻手,五天一隻腳,二十天手腳就都沒了,那就剁胳膊剁腿抹脖子,一了百了!”
最後四個字,丁小白說得極輕,彷彿溫柔至極,可聽進高大錘夫妻的耳朵裡,卻讓他倆背汗森森、毛骨悚然。
這倆人再也不敢看丁小白一眼,幾乎是同時,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下了山,想來有生之年,都不想再靠近這座木屋了。
丁小朵朝著那一對倉皇的背影虛踢了一腳,“怎麼哪哪兒都有這種不要臉的人呢?這樣的人怎麼活到大的?”
按她的想法,作死的人早該有人收拾,能活到這麼大真是奇蹟,可緊跟著,她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家孩子真是可憐。”
‘是啊,攤上這麼一對爹孃,他家的孩子真是可憐。’在場的幾人心裡都是這麼想的,可也只是想想。
別說孩子現在被賣到哪兒去了,他們完全不知道,就算是眼下還沒有被賣,人家爹孃要賣兒女,也沒有他們外人該攔的道理。
李小禾伸手把小閨女摟進懷裡,“我家小朵兒就是心善,但這天底下可憐人太多了,咱們也可憐不過來。”
“閨女,咱們一家人和和樂樂的才最要緊,至於旁人家,能幫的咱們就伸伸手,像武家姐弟那樣懂得感恩的,救多少娘都願意。”
“但那些不能幫的卻不能硬幫,就像高山大伯兩口子這樣自私自利的,就絕對不要沾。”
“你出手相救他們不但不會感激你,還很可能沾上就甩不掉,兩隻吸血螞蟥,不喝掉你兩斤血他們都不能幹休。”
沒想到孃親能說出這番話來,丁小白驚喜之餘,覺得甚是欣慰,自家爹孃是越來越有想法兒了,這一點很值得慶賀。
“李伯伯,我覺得這間木屋住不得了,別看那兩口子剛才逃的飛快,可只要他們無處可去,十有八、九還得過來糾纏不清。”
雖然自家不怕這種潑皮無賴,也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可就怕無賴確實無路可走,隔上三兩天就來攪上一回,那可真要煩死人了。
“我看李伯伯還是搬過去跟我爹孃一起住吧,這屋裡的東西也都搬走,啥也不留,也就省的他們惦記了。”
對於丁小白的建議,李明濤卻不是十分願意,倒不是一間木屋有多值錢,他是心裡有自己的想法。
“小白,你也知道的,高山那孩子也沒什麼身家,就這麼一間木屋,臨走時又託付給了我,我總得替他守好。”
“再有,就算高山現在的日子比從前好過了些,不在乎這間木屋了,我也不願意把它留給那對造孽的夫婦。”
能把自家孩子賣了換賭資的爹孃,在李明濤的眼裡,簡直不配稱之為人,自然不想讓他們佔了便宜去,還是高山的便宜。
高大錘夫妻倆,對待高山這個侄子像對待仇人一樣,恨不得盼他早早就死在哪個旮旯衚衕裡,免得牽累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