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勸,都是口頭上的安慰,不疼不癢,並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夫人該擔心還是會擔心。
但安慰的話總是要說的,輔國公久立朝堂,風風雨雨這些年,做事自然滴水不漏。
何況這是自家夫人,沒那麼多算計和彎彎繞繞,能說話多安慰幾句,輔國公當然不會吝嗇。
哪怕只是開解了一絲一毫,也能讓她舒服一點兒,或者只是讓她分分神也好呀。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些話聽進了輔國公夫人的耳裡,她卻是十分的感動,丈夫的心意,比什麼都難得。
輕輕嗯了一聲,把頭歪靠在丈夫肩上,這個動作也有許多年沒做過了,略有生疏。
但臉頰下堅實的肩膀,卻讓她無比安心,閉上眼睛,輔國公夫人面上的紅暈,久久不去。
丁小白可不知道,自己的一封留言,還能起到促進感情的作用,讓輔國公夫妻二人,難得地體會了一下年輕時的溫柔心悸。
此時,丁小白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到了軍營,正站在宿衛營的大門前,光明正大地探著頭往裡掃視。
眼前看到的跟想象的有些不一樣,並沒像她想象中那樣大門緊閉著,厚重的大門毫無防備地敞開著。
大門左右各站著四名守衛計程車兵,在他們身後,是兩座高高的哨塔,應該是關閉營門時,方便勘察外面情況的。
“來者何人,可知這裡是軍營?私闖軍營可是死罪,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給自己找麻煩。”
丁小白還想再仔細看看,就被一名守門計程車兵抬槍攔住,槍尖抵在了馬頭前寸許。
丁小白這才發現,自己看得過於聚精會神,不知不覺,馬頭已經越過了營門口。
沒有直接一槍刺過來,已經是很給她面子了,丁小白趕緊勒著韁繩,往後退了兩步。
只見頂在馬頭前的,是一杆鐵柄亮銀槍,槍頭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熠熠生輝的光彩。
雖說宿衛營就在京郊,聽著好像沒多遠,可實際離京城也有幾十裡,畢竟要駐紮幾萬人呢。
一路走過來,丁小白還看到了武衛營和虎豹營,幾處軍營雖然彼此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可也算是毗鄰而居。
這麼多的軍營駐紮,自然得離百姓聚居之地遠一些,不然肯定是多有妨礙,保不齊還會發生衝突。
丁小白抬頭看了看天,從清晨出發,騎著快馬一路不歇地跑到這兒,太陽已經升到半天空了,晨曦初綻,光暈溫柔。
利落地翻身下馬,丁小白從書包裡掏出手信,在沒靠近軍營之前,她已經把書包從空間裡拿出來背上了。
總得有些東西做掩護,不然時不時就變出些東西來,這軍營她也不必待了,老早就得被當成怪物抓起來。
守門計程車兵正好奇地看著丁小白揹著的那個書包呢,一份手信就遞到了他的手裡。
守衛接過手信有點兒不敢相信,這可是軍營用於傳遞訊息或下放命令時專用的手信。
軍營裡的衛兵沒人不識得,他之所以有點不敢相信,是因為遞來手信的是個女人。
要知道,自古以來,女人就是不允許靠近軍營的,更何況還是用手信傳令,反正從他當兵到現在是沒見過。
之前只以為這個小姑娘是無意中跑馬撞進了這裡,他還嘀咕著,這小姑娘膽子夠大的。
京郊田野空曠,時不時就會有無聊的少爺、小姐出來跑馬散心,這是有錢人家才會有的消遣,老百姓可養不起馬。
不過很少見到單獨一個人的,大多數都是成群結隊,也都知曉規矩,遠遠地看到營地,就會小心地避讓開,以免惹麻煩。
丁小白如今不僅單身一人,還是個女子,守門計程車兵自然就以為她是迷路了,過來是想要詢問回程的路徑。
哪想到她身上會帶著軍營專用的手信,再回想她之前騎馬的颯爽姿態,守衛立刻收起了懈怠的心思。
這騎馬的技術可不像是隻會玩玩的小姐,明顯特別練過,他忙低下頭,認真地看起手信。
就見他的眼神立刻變了,表情也跟著變來變去,然後慢慢地抬起頭來,直直地盯著丁小白。
見他傻了半天都沒反應,又有一名守衛上前來,伸出手去拿過手信,一邊看信一邊嘴裡還嘀咕著——
“怎麼了,上頭又有什麼命令,能把你嚇傻了?竟然讓個女子傳信,也不知道……咦,怎麼會這樣?”
結果這名守衛看過手信後,也是猛地抬起頭來,直愣愣地看向丁小白,一臉的不可置信。
丁小白被這兩人的反應給逗笑了,她原本就長得極其漂亮,這一笑起來,簡直是豔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