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白被高山這一席話堵的啞口無言,想想也是,高山都是能當上將軍的人了,行事哪還會那麼莽撞。
如果不是把事情思慮得萬全,想來也不會輕意把家底兒亮出來,知弱而圖強,謀定而後動,才是大家風範。
高山再不是曾經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了,五年戰場的磨練,足夠讓一個人脫胎換骨。
大丈夫……呃,那個……小丫頭能屈能伸,知錯就改,知道小瞧了眼前人,丁小白立刻就把一顆小腦袋點成了雞啄米。
“行,行,行,既然你說了沒問題,那就絕對沒問題,是我把事情想複雜了,咱們收了這些東西就出去吧,別在這兒待的太久了。”
宅子畢竟還在修繕中,人來人往的,誰知道有沒有什麼閒雜人亂動心思,起了歹念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走投無路的人,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就算高山頂著固邊大將軍的頭像,也不敢說就沒人動了心思。
正是這種朝堂新貴,剛被皇上賞賜過,自己卻又根基未穩,是最好下手的。
萬一已經被人偷窺、監視,發現高山如此重視這個院子,反倒多了一層麻煩,小心能駛萬年船麼!謹慎些總不是壞事兒。
也不耽擱,丁小白利索地把除了金銀以外的東西,全都收進空間放好,哪兒都不如她的空間來得安全。
屋裡的箱子轉眼少了一半兒,高山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懷璧其罪的道理誰都懂,這麼些奇珍異寶,也真是讓人不得不緊張。
把兩道門重新鎖好,原本留在外間做守衛的兩個士兵,也被高山帶了出來,直接讓他們下去休息。
屋裡只剩些金銀錠子,用不著再讓人不錯眼珠地守著了,丁小白這時候也發現了,兩個守衛都不是健全人。
一個人少了半隻手,只剩下半截手掌,另一個人缺了只耳朵,也不知道影不影響聽力?
這倆人不想回去,想留下守院子,結果高山沒答應,只允許他們歇好了,可以出來換徐顯章他們,兩個人才不再堅持了。
去休息的兩人卻沒走出院子,而是往議事廳的方向走了過去,丁小白這才看到,在議事廳靠牆的那一側,還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
因為門的顏色跟牆的顏色非常相近,倒是很容易被忽略,也不知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為之?她猜想,大概是出於安全考慮吧。
想來這些守衛都是住在那間屋子的,即使不是在執勤的時間,也還是處在職責的範圍裡。
而屋門的設計可以用來迷惑侵犯者,讓他們忽略掉對這一處的攻擊,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還真有點兒神來之筆的意思。
當然,這一切都是丁小白的想象,轉眼就被高山叫回了神兒,“丫頭,想什麼呢?要不要去我的書房看看?”
丁小白趕緊搖了搖頭,表示不去了,這麼嚴密的安全保護,書房必是重地,想來裡面也該有專人守衛著。
哪怕高山對自己足夠信任,丁小白也不想給他惹些不必要的麻煩,她又不懂政治,何必湊那個熱鬧。
知道高山對自己完全不避諱,她就已經很開心了,兩人出了院子,回了之前的歇息處。
看吧,這一處也有書房,卻可以隨便出入,下人們端個茶遞個水的也不避諱,掩人耳目再好不過,自己果然猜對了。
走前泡好的茶,這時涼熱正合適,丁小白自斟自飲了一杯,放下杯子,問出了壓在心底的疑問。
“山子哥,徐顯章的腿是不是……?跟他在一起站崗的另一位,應該也是有什麼不方便吧?”
徐顯章的殘疾並不嚴重,沒想到還是被小丫頭注意到了,高山輕嘆了一聲,表情有點兒沉重。
“嗯,這些人都是跟著我在邊關出生入死過的,在戰場上受了傷,多多少少留下些殘疾,不適合再當兵,也就不能再跟著我去宿衛營了。”
“可朝廷給的撫卹銀子是有數的,戰場上那麼多傷亡的戰士,朝廷貼補起來也是一筆大數目,充其量也就是救救急,解不了根本問題。”
“我雖然給他們每人又分了些銀兩,用來補貼家用,但還是有不少的人家入不敷出。”
“就拿徐顯章來說,自己家裡沒有地,爹爹死的早,一個老孃領著妹妹,靠幫別人打零工掙錢,常常吃不飽穿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