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只要自己求上門,宋掌櫃肯定是會幫忙的,老人家是個熱心腸,丁小白只是沒想到,他能幫得這麼徹底,幫得這麼恰當好處。
“丁姑娘,我們東家在興發城也有布莊,經營的都是些高檔的綢緞綾羅,走動的也都是些有錢有權的貴人,正好搭配姑娘的皮靴子,你看怎麼樣?”
竟然有這樣的好事兒?簡直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丁小白不等開口應聲,先就已經笑靨如花了。
“那感情好,謝謝宋爺爺,如果能把皮靴賣到興發城去,那肯定是一筆好買賣,這回丫頭我可是要賴上您老了。”
“您老一定得幫我牽成這個線,辛苦您啦,回頭我親手做些點心孝敬您,肯定比鎮上的點心鋪子裡賣的還好吃。”
丁小白話裡話外地暗示著,不會讓宋掌櫃白幫這個忙,宋掌櫃哪能聽不出裡頭的意思,卻沒把話說破。
他是真心想幫這個小姑娘的,和她接觸了幾回,也多少知道了些小姑娘家裡的事。
被老宅的人欺負,淨身出戶正難著呢,能幫忙他哪能不幫,舉手之勞而已,又不是多難的事兒。
至於好處什麼的,宋掌櫃倒是真不怎麼在意,有錢賺當然是好事,他又不是跟錢有仇,只是有些其它的打算罷了。
你想啊,能讓東家的鋪子多些贏利,東家自然是虧不了他的,他又何必在小丫頭這裡撈好處,窮人家的日子難過,他忍不下心。
只是這話現在還是不說的好,免得拒絕早了,讓小姑娘心慌,覺得自己不會真心幫忙,反倒不美了。
“那爺爺我可就等著吃你的點心了。”這也就是答應幫丁小白牽線了,而且把握還相當的大。
丁小白趕緊站起身,給宋掌櫃深施了一禮,表示感謝,畢竟這回幫得可不是小忙,人情欠得有點大呢。
宋掌櫃連忙伸手虛扶了丁小白一把,“跟爺爺你還客氣啥,先這麼著吧,後天來我鋪子聽信兒。”
說完跟著又解釋了一句,“到年根了,我們東家按例查帳,正走在路上呢,明天能到咱們鎮上,不得不說,你這丫頭也真是個有運氣的。”
自已確實是好運氣,丁小白樂得見牙不見眼的,“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這是沾了宋爺爺的福氣呢,那我和我爹這就回去了,後天我們再過來。”
又再謝了宋掌櫃,丁小白才領著爹爹去了鳳鳴酒樓,就是孫掌櫃管著的那間酒樓,高山賣完了木炭,會在鳳鳴酒樓等他們。
宋掌櫃喊了小二跟著,幫著把布料和棉花一起送了過來,到了酒樓,高山果然已經等在那裡了。
“喲,丁姑娘,這大包小裹的是買了些啥呀?”孫掌櫃看到丁小白進來,笑呵呵地跟她打著招呼。
“孫伯伯好,我和我爹買了些棉花和布,酒樓這些日子的生意可還好?”丁小白也是快走了兩步,笑著迎上了孫掌櫃。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近前,孫掌櫃跟丁三鎖抱了抱拳,算是打過了招呼,嘴裡卻在忙著回丁小白的話——
“好,好,託丁姑娘的福,生意好著呢,別人家都眼饞得不行,丁姑娘若是有時間,再教廚房兩樣菜可好?”
雖然丁小白的年紀小,孫掌櫃可是半點也沒有看低她,這小丫頭做菜的天賦,那實在是不得了。
“行啊,孫掌櫃想學葷菜還是素菜,想要簡單點的還是繁複點的?”丁小白倒是應得不客氣。
丁三鎖嚇得趕緊扯了扯女兒的衣袖,家裡之前連飯都吃不飽,哪見過什麼食材,可不敢說這麼大的話。
“來兩樣葷的吧,不用太複雜,大冬天的,齁冷,吃葷的抗凍。”孫掌櫃聽到丁小白願意教,已經樂得眉開眼笑了,哪還顧得上丁三鎖的小動作。
小丫頭教的幾道菜,可都賣得相當好呢,就是天氣越來越冷,叫涼拌菜的人少了許多。
“抗凍的菜啊……?要說熱乎就得數燉菜了,氽白肉怎麼樣?再來個得莫利活魚?”丁小白看過酒樓的菜譜,知道哪些菜是酒樓沒有的。
“氽白肉是啥菜?還有那個活魚?客人大多不太喜歡吃魚呢,味道太腥了,怎麼做都是一股子土腥味,不會太好賣吧?”
雖然挺相信丁小白的手藝,可說到做魚,孫掌櫃就有點拿不準了,總不能不顧客人的口味吧?
除了小炸魚,醃漬好過了油,酥酥脆脆地掩了腥味,口感還行,那些燉的、清蒸的魚幾乎沒人會點,也就是窮人家吃不上肉,才會拿魚頂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