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白提前跟里正通了氣,就是預埋下了這個伏筆的,以防著老宅那邊的人出陰招,果然中了啊,上趕著來跳坑了。
她自然是半點兒愧疚也沒有的,如果丁家老宅不亂伸手,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報應了,自找的,活該!
想到老宅那邊召集全家開會,商量著如何對付他們三房,不以牙還牙都對不起老太太的用心險惡了。
雖然解氣,丁小白還是咬了咬牙,跟孫掌櫃的比起來,她覺得這位炭場的東家,真算是個厚道人。
要知道,她跟孫掌櫃籤的合約,違約可是要賠付一百倍的銀錢呢,這位東家只要求賠十倍,真是菩薩心腸。
不說丁小白腦子裡轉的這些個念頭,那邊丁四鎖已經跟里正撒潑打滾、痛哭流涕地求起情來。
“里正叔,你可得救救我們一家子啊,我們哪有那麼多的銀錢還啊?砸鍋賣鐵也湊不夠啊,這是逼我們全家去死啊。”
“十倍?這也太多了吧?”雖然不知道丁家老宅拿三鎖家的炭窯賣了多少錢,但是返回十倍,這卻是里正絕對沒想到的。
“多什麼多?既然簽了合約,當然就是束縛雙方的,如果他能把炭窯賣給我們,我們自然是用不著他們賠銀錢的。”
領頭的大漢說完又氣得踹了丁大鎖一腳,“要是賠不出銀子,就等著被我們東家拆了骨頭餵狗吧!”
丁大鎖聽到對方這麼說,嚇得差點尿了,也不知怎麼的,腦子就突然開了竅,跟頭把式地爬起來,一把抓住了半天沒說話的丁小白。
“二丫,你就把炭窯賣給他們吧,救救大伯和四叔,你可是我們的親侄女兒,不能見死不救啊,會遭天譴的。”
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逼迫她就範,半句不提拿自家炭窯賣了銀子揣進兜裡的事兒,還真當自家是好欺負的,任他們為所欲為呢。
高山哪捨得讓小丫頭被欺負,已經掰開了丁大鎖的手,擋在了丁小白的面前,不讓任何人再碰到她。
丁大鎖也是個窩囊的,好吃懶做慣了,沒半點力氣,竟然直接被高山給甩了出去。
丁小白則再次從高山的身後探出頭來,皺著小鼻子,很是嫌棄地看著丁大鎖道——
“你賣我們家的窯都不怕天譴,我怕什麼,天真譴了也有惡人頂著呢,銀子又不是我收的,跟我說不著。”
沒想到自已都出聲求這個死丫頭了,她竟然半點不心軟,丁大鎖忍不住抬起手,就朝丁小白打過去……
高山一把抓住了丁大鎖的手,常年上山打獵,力氣比丁大鎖這個只知道癱在炕上擎現成的懶蟲,不知要大了多少。
被高山抓著手腕摔到了雪地上,丁大鎖狼猾地爬起來,頓時感覺顏面全無,帶著一頭一臉的雪,指著高山罵道——
“好你個兔崽子,克爹死孃的玩意兒,竟然敢打我,還真把老三家當靠山了,死老三也是被我踩在腳下的爛東西。”
“你個天煞孤星,不得好死的,老三不過是利用你給他們家出力罷了,兩口飯就給你哄樂呵了,你還真有奶就是娘。”
丁小白最恨這種拿別人傷疤大嚼的人,完全不管別人會不會痛到撕心裂肺,只圖自已的一時痛快,沒人味,該死!果然是該遭報應的。
“我們家利不利用跟你有啥關係?有你說話的份嗎?就算他有奶就是娘,好歹我們家還給他吃飯了呢,你給了他什麼?”
“就會空手套白狼是不是?就像現在這樣,拿我們家的窯去賣錢,明明是我家的窯,錢卻揣進了你的兜裡,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呢?”
“強取豪奪也要有那個本事,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麼本事從我們家手裡搶東西?別拿老太婆壓我,為了活命,我可是誰也不在乎,爹孃都不行。”
想著當初分家的時候,死丫頭確實沒有顧及半點老三的態度,丁大鎖不由得白了臉,死丫頭狠起手來,還真是個誰也不顧的。
“所以……自已的事兒自已解決去吧,你賠不賠錢跟我完全沒關係,原本還想幫你說兩句好話來著,可現在麼……哼!”
丁小白叉著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高山僵著脖子朝她看過來,眼眶一點點開始泛紅,青白的臉色卻逐漸地變得紅潤起來。
就因為自已被人罵了,小丫頭不顧危險,毅然從自已的身後邁出來,開口就跟自家大伯硬剛,火力全開。
面對著比自已高出差不多半個身子的成年男子,小丫頭氣勢半分不弱,她才八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