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白溜得這麼快,自然是有著她自己的打算,與其白白浪費掉兩個人的體力,不如讓秦龍飛好好地休養生息。
兩人中有一個體力充沛的,萬一遇著事兒,也好有個人照應,再有,自己一個人輕身簡行地趕路,總能快上許多。
丁小白不是個矯情的人,既然做了決斷,便會全力以赴,小手緊攥著馬韁繩,在夯實的土路上奮力狂奔。
輔國公給挑的馬兒自然是良駒,丁小白又是個瘦弱的小姑娘,所以跑起來既輕快又少顛簸。
可即便如此,跑到天色擦黑時,雙腿間因摩擦泛起的疼,也有些讓丁小白受不住了。
正好肚子也有些餓了,觀察著四下無人,丁小白就閃身進了空間,秦龍飛幾乎在聽到動靜的同時,就飛奔了過來。
“你可算是進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跑到邊關,才肯進來見我呢。”嘴裡雖然埋怨著,身體卻已經搶先一步動了,抬手扶住了丁小白的小臂。
小丫頭到底不像他們這些粗糙的大男人,雖然練了些馬術,卻也只是一些皮毛,會騎而已,平日裡大多時候,她辦事都是坐著馬車來去的。
眼下突然騎著馬狂奔跑了一下午還帶拐彎,怎麼可能受得住,看著小丫頭下馬後兩腿都有些打顫了,秦龍飛真是心疼得不行不行的。
“趕緊去床上躺一會兒,歇一歇,我帶了上好的藥油,好好揉開就……”秦龍飛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
怎麼忘了自己是個大男人,沒辦法幫小丫頭擦藥油啊,可讓她自己擦,小丫頭肯定下不去手的,擦藥油不用力等於白擦。
秦龍飛打小跟孫弛駿一起習武,受過的傷不計其數,自然也就無數次地擦過這個藥油。
他還記得這是兩人小小年紀的時候,有一次練武受的傷重了些,國公爺特意求太醫院的院首給配製的。
藥效自然不必說,他也就習慣了長年隨身帶著,可這藥油雖然好用,用時那種又疼又癢的滋味,他卻是最清楚不過了。
一般的大男人都受不住,何況是讓小丫頭自己下手了,秦龍飛哪會捨得,不由得糾結萬分。
“龍飛哥,你不用擔心我,我這也就是剛剛上路,還不太適應而已,騎上幾天就會沒事了。”
“至於腿上的這點傷,你看看你現在呆的這個地方,這可是我的地盤,我還會被這點傷勢難住麼,分分鐘就能恢復到巔峰狀態了。”
“分分鐘是啥?”想起這裡是丁小白的空間,秦龍飛的擔心也就散了一半,也就有心情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分分鐘就是……”丁小白有點傻眼,恨不得想要撓頭,這該咋解釋,“反正……就是形容很快,一眨間的意思。”
秦龍飛樂了,“我還以為‘分分鐘’又是什麼神仙草藥呢,好吧,那你眨一下眼睛,我看看你能不能恢復?”
這話忒氣人了,她剛剛只是打個比喻,比喻懂麼?就是形容一下這不是個什麼事兒的意思,你個大文盲,舉人身份是偷來的吧?
丁小白可是聽輔國公夫人唸叨過的,秦龍飛和孫弛駿都是頂聰明的孩子,十歲就中了秀才,十二、三就考中了舉人,
不僅如此,兩人還是以一個解元、一個亞元的名次考取的,也就是全國的第一、第二。
他們如果繼續往下考的話,想來狀元、榜眼、探花什麼的,恐怕也會猶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吧。
要不是兩人都無意為官,考到舉人就不再考了,現在應該已經在朝堂上呼風喚雨了。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全憑科考出人才,比現代考大學可難多了,是真正的萬人搶過獨木橋。
有很多學子考到鬍子白了都考不過,不然也就不會有范進中舉的故事流傳下來了。
而這倆人當年參加考試,卻不過是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的能力而已,至於別人會不會因此被拍拍打臉,他們才不在乎呢。
這麼有學問的人會聽不懂話麼,當然不會,所以丁小白簡直忍無可忍,抬腿就想踹他一腳。
結果腿是抬了,只抬起了一丟丟,就疼得她‘嘶’的一聲,大腿疼得跟要抽筋了似的,哪還有力氣踹人。
恨恨地收回腳,“我也就是想形容一下很快的意思,你倒是會上綱上線,不理你了,我去泡個澡治個傷,出來咱們就吃飯。”
丁小白的本意,是泡個澡洗去一路的風塵,也趁機讓腿上的傷勢快些痊癒,省得自己遭罪,秦龍飛也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