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白正笑得開心,完全沒注意到孫弛駿突然之間的失落,只以為他這是在裝模作樣地出洋相呢。
也沒再理會他的耍寶,繼續說著自己的事,念頭轉了可就不是白轉的,商人逐利麼,丁小白當然不會放過任何賺錢的好機會。
“你們倆把鎮上有頭有臉人家裡的少爺們都叫上,來了鎮上這麼久,想來他們都是知道你們來了的。”
“只不過是礙著你們的身份,不敢直接的巴上來而已,你們倆不如給他們個機會,展示一下你們的平易近人。”
秦龍飛先反應了過來,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遞到丁小白的眼前,用力地晃了晃。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看到我的棉手套是嗎?可你之前不是還說,在出貨之前,要保密的嗎?”
孫弛駿這時候也醒過神兒來了,用拳頭輕捶了兩下胸口,壓下心裡莫名而來的情緒。
他不知道一向以沉穩幹練著稱的自己,為什麼在面對這個黃毛小丫頭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心思衝動。
伸手在秦龍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眉眼間意味明顯的鄙視,“事情總是有變的麼,今時不同往日而已,傻瓜。”
好歹算是撈回了一程,不能總叫這小子洋洋得意,看著秦龍飛表情開始鬱悶,孫弛駿心裡總算舒服了。
“小白的意思是說,讓咱倆廣而告之,這些少爺們肯定是要給面子的,誰還會為了這一兩半兩銀子,拆了咱們倆的臺不成。”
丁小白立馬把頭點成了小雞啄米的模式,孫弛駿的話深得她心,她正是這個意思。
“小叔叔說的正是,我原本是想著把手套賣給平民階層的,畢竟只是棉布做的東西,沒有綢緞精貴。”
“可再精細的棉布也是棉布啊,綢緞又不經磨,做了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貨,但是看到你們倆都這麼喜歡,我就改主意了。”
“公子少爺們騎馬駕車的,還是很需要棉手套的,雖然棉布不怎麼值錢,可做成了手套就不一定了啊,到底是稀罕東西不是?”
“所以還是別賺普通老百姓的錢了,而且賺他們的又能賺多少,不如等手套流行起來之後,讓他們自己仿造來得便宜。”
“這些少爺們便不同了,手裡都是有些閒錢的,賺了他們的錢我心裡也不愧疚,還物盡其用了,多好。”
“再說了,他們花這個錢,說不得不止是花得心甘情願,甚至是巴不得多花點兒呢,能跟你們兩位打個照面,這點小錢撒撒水啦,絕對值回票價。”
撒撒水是個什麼東西,票價又是啥?兩個大男人自然不明白具體是個什麼意思,但還是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的。
秦龍飛撇了撇嘴,又不敢削了丁小白的面子,嘀咕著道,“我們倆的面子就值這麼幾兩銀子?”
那邊孫弛駿的臉色也有些陰沉起來,殊不知,丁小白的一聲小叔叔,正杵在了孫弛駿的肺管子上。
他好不容易緩和了的情緒,再次變得壓抑沉悶,胸口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自然也沒了好臉色。
見到這兩人的反應,丁小白差點翻了個大白眼,終於見識到啥是矯情了,兩個矯情的大男人。
“不過是見上一面,你們倆又不少什麼,既不用你們給出什麼承諾,也不會因此就親近了,不過是一次集體郊遊,怎麼就那麼為難了。”
“倒是鎮上的這些高門富戶,因此會感激你們倆的屈尊降貴,對你們倆的名聲也是好的呀,一石三、四、五、六、七、八鳥的好事,不做才是傻子。”
“不過你們倆可千萬記住,別摘了手套給他們看,萬一有吝嗇小氣的,看了手套讓家裡下人仿製,咱們可就白忙活了。”
“你們只要在適當的時候跟他們說,既然他們也喜歡這個手套,聚福布莊會在年前上架一批,給他們行個方便就成了,一句話的事兒,多簡單。”
就算少爺們都是紈絝,聽不明白兩人的暗示,想來他們的家裡總有聰明的,這批手套怕是要賣出天價了。
丁小白心裡琢磨著,等她今天回去,得讓家裡再做些綢緞面的手套,給那些小姐、夫人們預備著。
女人們又不用騎馬,不怕綢緞面的不抗磨,反而是越精緻越好,女人們在打扮自己這方面,可是更捨得花錢呢,到時候價錢再翻它一倍。
兩個男人看著丁小白一雙大眼睛轉來轉去的,就知道她又在算計什麼呢,不約而同地把想說的話都嚥了回去。
小丫頭說的對,不過是跟各府的少爺們約一下,露個臉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即便不約,這些人也是知道他們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