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蹲在那兒,不錯眼珠地守著,待到確定了砂子完全冷卻後,丁小白小心翼翼地把羽毛取了出來。
期待中,此時的筆桿應該會變得不透明,經過了這個熱處理,羽管會更堅固耐磨,不會寫不上幾個字,筆尖就被磨得不成樣子。
哪裡想到,丁小白見到的卻是一根被燒焦了的羽管,用手一捏就脆脆地碎掉了,跟她預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看來是溫度過高了,那個一百八十度是不是有點太熱了啊,第二次的實驗,丁小白打算把溫度降低些。
沒有溫度計,全憑自己的手感,丁小白也有些心裡沒底,算了,一枝枝地試吧,自己的運氣一向好,總能試成一兩根的吧。
這回丁小白挑了一根不粗不細的鵝毛,在丁小白的想法裡,最粗壯的應該是最好用的,不過現在是做試驗,就選個中間的吧,應了那句中規中矩。
這回溫度控制得不錯,不過處理過的羽毛卻是相當的不好剪,少了鵝毛原本的韌性,被剪壞了。
有了這兩次經驗,丁小白輕車熟路了起來,這一次,她先把羽管的前端剪了,用鋒利的剪刀,剪了一個小於四十五度的角。
羽管被剪開,丁小白就看到了裡面有一些絮狀物,她知道這個不用清理,有吸附墨水的作用,只把靠近筆尖的部位弄乾淨就好。
去爹爹那裡借了一把雕刻刀,是爹爹把傢俱做好後,用來雕花的,很是鋒利,她要用它修整筆尖,把筆尖的形狀弄得更完美。
再用雕刻刀在筆尖的中心位置鑽一個小孔,由小孔到筆尖的位置劃一條細線,小孔和刻痕的作用,是讓墨水能夠順利地流到筆尖。
刻痕不要劃透,或者在筆尖處劃透一點也可以,但不能劃得太大了,不然筆尖就會開叉,筆畫就會變得很粗,儲存墨水的能力卻會變得更小。
把削好的羽管插進砂子裡,再次加熱,冷卻,抽出羽管,丁小白捏緊著拳頭蹦了兩下,終於——成了。
把削好的另外幾枝鵝毛也插進砂子裡,已經知道了大概的溫度要求,這幾隻鵝毛處理得相當完好。
用過的砂子沒捨得扔,初學識字的人太費紙張了,丁小白就用這些砂子做了個簡易的沙盤,求爹爹給釘的一個淺盤子,那兩根燒壞的鵝毛正好當筆用。
“小白,吃飯了,吃過了飯再忙,餓著肚子啥也幹不好。”看到女兒捏著幾枝羽毛要進屋,李小禾趕緊出聲把人喊住。
“知道了,娘,我把這些筆先放到屋裡去。”丁小白快步進了屋,把鵝毛筆擺在書桌左邊的角落裡。
“筆,這些羽毛是筆?”李小禾再次被女兒的話給說得有點懵,自家閨女整天都在搗鼓些啥呀。
算了,不管了,反正想管也管不了,這丫頭主意正著呢,可不是自己能勸得了的,好在她腦子好使,也知道分寸,倒是不用太擔心。
丁小白洗了手,跟孃親一起擺好了桌子,一個炒菜一個燉菜,炒土豆片和燉蘿蔔,都是加了肉片的,主食是兩摻的饅頭。
家裡現在即便能吃得起白麵饅頭了,可一向節儉慣了的李小禾,每次蒸饅頭還是兩摻的,只不過現在是白麵多,苞米麵少了。
家裡也有了正經的飯桌,不過因為小朵年紀太小,坐在凳子上夠不著桌子,所以飯桌是擺在炕沿邊的。
丁三鎖特意做了一個靠背的小凳子,把這個小凳子擺在炕沿邊上,丁小朵就可以坐著這個靠背小板凳吃飯了。
一頓午飯也是吃得熱熱鬧鬧,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飯桌上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定,邊吃邊嘮,格外地溫馨。
“姐姐,你放在桌上的羽毛是幹什麼用的啊?”東聊西聊的沒個方向,丁大壯就把注意力轉到那幾根鵝毛上去了。
丁小白也跟著看向書桌上的羽毛,“那是姐姐做的鵝毛筆,不過還沒用它寫過字呢,也不知道好不好用,等吃完了飯姐姐試試。”
聽說那幾枝羽毛是筆,是可以寫字的,不說丁大壯來了興致,家裡其他的幾個人也滿是好奇。
“二丫,那東西真能寫字嗎?”丁三鎖知道自家女兒聰明,總能弄出些別人想不到的東西來,可用羽毛寫字,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也是蘸著墨汁寫嗎,那麼尖硬的筆頭能寫出字來?”高山很想相信小丫頭,可用羽毛寫字卻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丁小白傲驕地揚起小下巴,“當然是可以寫字的,我會做沒用的東西麼,至於蘸什麼……還是先用墨汁吧,能不能用別的代替,我得再想想。”
丁小白再一次可惜自己學的不是理工科,連怎麼製作墨水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墨水裡是含有防腐劑的,別的不說,只這一項就難倒她了,完不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