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坳村裡最近有一個新的傳言,這回主角不是誰,卻是蘇柳,都在傳蘇柳就要被退親了,要成棄婦了。
蘇柳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不由啞然失笑,真心覺得這裡的人,不傳點什麼八卦,就會蛋疼兼胸悶心悸了。
對於這樣的傳言,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選擇無視,卻不料傳言越演越烈,甚至和她們家相熟的人都來探聽這傳言的真假了。有的人還隱隱透露自己的那個親戚有個兒子如何這般,大有這頭蘇柳被退親,那頭就會有人上門提親的樣子,陳氏哭笑不得。
“老宅的人,還真是不值得咱們真心待他們好,怎麼就見不得人好,硬是要亂傳詆譭人的名聲?”陳氏和村裡頭的人交好也不是假的,很快就順藤摸瓜的知道了這傳言是誰先傳出來的。
是誰?非黃氏莫屬!
“喪良心的。這話我可要還給她了。真真是養不熟的,她閨女那樣的家境,虧我們還幫她,竟就這樣回報我們。”蘇小忿忿不平,氣道:“姐,反正都還沒通知朱二郎他們,乾脆就別幫他們了。”
蘇小實在是惱的緊,什麼被退親棄婦,有這樣說話的人嗎?你還是名義上的奶奶呢,卻要這樣詆譭孫女的名聲。
“一碼歸一碼,不能把怒遷在蘇銀弟那上頭,若是這頭推了,指不定下次她又來煩娘呢。”蘇柳搖搖頭,道:“咱們做人做事,都要做到問心無愧,不能將怒火發在無辜的人身上。不然,和那幾只有何兩樣?”
蘇小嘟起嘴,悶悶地道:“姐,她們這麼傳你,就這麼算了?”
“你寧大哥還在這裡呢,事實勝於雄辯。”蘇柳淡淡地道。
“但是,那什麼忠叔的,我就看見他在背地裡對姐你很是不滿意的樣子呢。”
蘇柳一怔,露出一個冷笑,道:“他滿不滿意,與我何干?他再不滿意,也只是一個僕人,難道還能作寧廣的主?別說他區區一個僕人不滿,便是寧廣的父母對我不滿,只要寧廣不放棄我,我就註定是他的妻。”
“話也不能這麼說,該有的謙卑態度,還是要有的。這天底下,大不了一個孝字,不忠不孝的人,註定會落人詬病。”陳氏蹙眉說道:“不孝這個名聲,你們都擔不起,揹負著這個名聲,不管是你們,便是日後你們的子女都不會好過,懂嗎?”
“娘,難道你還會覺得他的父母會十分歡喜我?廣寧候夫人或者會,畢竟我的出身不好,將來她給親生兒子娶的貴女媳婦,就能壓我一頭。可廣寧候,是絕對不會滿意我的。”蘇柳呵了一聲:“說起來,如果寧廣要因為他父親不喜尊這個孝字而放棄我,那我也沒啥好說的,只當我看錯了人。若是寧廣執意娶我,那麼無論我做什麼,恐怕我這出身一輩子都會被他父親所不喜。而就因為不喜,而我要戰戰兢兢地委屈著活著?不可能。”
蘇柳的出身是差不假,可她也有一身傲骨,她或許不會忤逆頂撞,但要她像個小媳婦似的對錯都得順從公婆委委屈屈的活著過日子?不可能。
陳氏的眉頭深鎖,眼中無不是擔憂,道:“你這樣的倔性子,將來可怎麼辦才好?”
“涼拌!”蘇柳把眉一挑,穿在這作死的時代,因著過多的顧忌而無法隨心所欲,這也就罷了,還要守這守那,為個孝字而活的不像自己,那還要不要讓人活了?
蘇柳不願和陳氏多說這個,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有些東西她實在無法苟同,她只想儘量的讓自己舒心。
“娘,你說曹家主的腳傷好了沒有?”
一提曹奎,陳氏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先是臉微紅,然後才圍著這話題說起來,蘇柳笑得像只狐狸。
轉移了話,蘇柳便又派人去蘇銀弟家遞了讓朱二郎兄弟去縣裡做差事的訊息。
第二天,朱二郎兄弟倆就一起來了,許是因為陳氏叮囑,蘇銀弟也真用銀子給兄弟兩人都做了一套新的衣裳,所以兩人如今不至於穿個處處都是補丁的衣裳。
陳氏原本怕蘇銀弟為了省銀子不肯給他們做,便也讓崔婆子用粗布裁了兩身新的,如今見了倒是放心了,也把為他們準備的衣裳遞了上去。
“在外頭做差事不比在家裡,就是穿的不體面,也要整齊乾淨,這衣裳也不值當多少錢,你們湊合著穿。若很熬苦,將來總能掙出體面來。”陳氏苦口婆心地對兄弟們說道。
“謝梅姨了,我們一定會用心做事。”
因為陳氏聽著他們喊舅母心裡膈應,便讓改口叫姨,所以朱二郎他們都喊梅姨了。
蘇柳擱下茶杯,道:“你們都是新手,做事切記要多看多做多長個眼睛,不懂的,寧可不懂也不要裝懂。眼睛要多長,耳朵少帶,尤其是聽到不該聽的,也就出了你們的耳朵,不落他人耳,懂嗎?”
對於蘇柳這個表妹,朱二郎兄弟倆表示心裡很秫,尤其是聽蘇柳說這麼一通道理時,兩人都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戰戰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