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柳說要賣掉宅子,蘇姜氏有些懵,第一個反應就是蘇柳生氣了,日後,他們就像老宅的那些人一般,和蘇柳也沒啥情分可講了。
蘇姜氏有些急,蘇慶祥卻是搶先道:“大郎媳婦,既這樣,你也整理著搬出來吧,這兩年我看大郎也攥了不少銀子,來年也蓋一個房子吧。”
蘇慶祥都吭聲了,蘇姜氏心裡再不情願也無話可說,但這所宅子,她是真喜歡的,想了想,便問道:“柳兒,這宅子你是打算賣多少銀子呢?”
蘇柳啜了一口茶水,道:“這個還不曾估算,但絕不少於一百五十兩銀子。”
建房子的時候都花了近百兩的銀子,更別提其它裡裡外外的修建,而且,這宅子佔地也極廣,一百五十兩已經是最低價了,但同樣的,在他人眼中,這卻也是天文數字。
聽到這宅子不低於一百五十兩銀,蘇姜氏和蘇慶祥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便是傾家之力,他們也拿不出這銀子啊!
“一百五十兩啊,可是不少銀子。”蘇姜氏訕訕地笑,又看一眼這寬敞的堂屋,嘆了一口氣,這也不是他們能住的地方。
蘇慶祥也是嘆息,但他卻是知道好歹的,便轉移了話題問:“柳丫頭啊,那剩下的三十兩?”
“銀子既然交付給你,自然給你作主,只一句,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拿出來吧。”蘇柳淡淡地道:“這人從來就沒有心足的一天,聽之任之,只會助長她的威風。”
蘇慶祥哎了一聲,當下無言。
“那蘇長生又是怎麼一回事?我看他竟在鎮上行訛詐之術,碰瓷碰到我車子前頭來了。”蘇柳乍然想起蘇長生,便多口問了一句。
蘇慶祥一怔,怒道:“那畜生,怕是又去賭了。”
蘇柳冷哼,道:“這碰瓷碰著我們這些個也就罷了,若是碰著個惹不得的,只怕他不知要怎麼死。百色鎮再偏遠細小,也總會有他惹不起的人物走動。”
蘇慶祥一驚,忙道:“我會說他的。”話鋒一轉又嘆道:“只盼他聽在耳裡才好。”
“聽不聽是他的事了,左右我們和他如今也沒有情分可講。”蘇柳卻是嗤笑道。
蘇慶祥看向她,神色複雜,你要說她狠心,可她還能給出五十兩銀子孝敬蘇老爺子,若說她有情,但對於生父如斯下場,卻沒有半點同情心或者憐憫可說。
真是造孽啊!
“我們姑娘在裡頭和蘇村長在說話,你進不得。”
正說話間,忽聽雪落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蘇柳皺起眉,看過去。
篤篤篤,柺杖落在地板的聲音,旋即,一個人瘸著腿走了進來,不是蘇長生又是誰?
“姑娘,你看這。”雪落看著蘇柳,一臉忐忑。
“你下去吧。”蘇柳揮了揮手,冷眼射向笑得一臉諂媚的蘇長生。
“柳兒,你回來了。”蘇長生諂著笑臉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扔下爹不管的,這不就回來了?柳兒,你放心,爹已經痛改前非,不會再去那吃人的賭坊了。”
蘇柳冷笑,也不理他,只看著蘇慶祥他們道:“今天話就到這了,這宅子我會託給牙儈賣掉,大嫂子你也整理吧。”
“什麼?賣掉宅子?”蘇長生愣愣地問,瞪大眼道:“柳兒你要賣了這宅子?不成,我不同意!”
“哦?我倒想問問,你憑什麼不同意?這宅子是我的,我要不要賣,還要請示你不成?”蘇柳眯著眼道。
“我是你爹,你賣了這宅子,我住哪去?”顯然,蘇長生是不但手腳廢了,就是腦袋都廢了。
聽了他這話,蘇慶祥恨不得就搶過他的柺杖狠狠地砸開他的腦袋,看裡面都裝的是什麼,是雞腦袋不成,咋就這麼氣人?
“長生,你還不住口。”蘇慶祥斥聲道。
“大伯,我和我閨女說話,還輪不著你搭嘴呢。”蘇長生才不屑理他,道:“別以為我閨女給你銀子拿捏著,你就當自己是回事。”
“你,你。。。”蘇慶祥真真是氣得不怒反笑,拂袖離去。
蘇長生哼了一聲,面對蘇柳時又是滿臉笑容,道:“柳兒啊,你也是,咋連自己的親爹都信不過,把銀子給外人拿著呢?這說出去,還不得說你名聲不好,將來姑爺臉上也不好看。”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蘇柳以為蘇長生廢了手腳總會收斂些,卻不知,狗屎永遠改不了吃屎的!
或許,讓他在監獄坐大牢坐到老死才是對的,真是可惜了!
“柳。。。”
“蘇長生,我要是你,就不會再多費唇舌。”蘇柳終於開口了,卻是連名帶姓的叫人,冷漠地道:“也不會自討沒趣的套近乎,畢竟,咱們之間,可是早已撕破臉了。你也別口口聲聲的說是我爹,說實話,我雖然不放在心裡,但聽著也膈應,會噁心得吃不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