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炎熱的熱夏過去,繁華的上京早晚已頗有些秋天的涼意,比起熱夏和寒冬,人們更喜歡上京的八九月,因為這是一年當中,氣候最為舒服的月份。
八月初六,廣寧候府可謂門庭若市,寶馬香車,香風習習,不時見穿著華裳的貴夫人或少女被迎進廣寧侯府。
眾所周知,廣寧侯府有一座菊園,養有名菊不下數十種,每年,廣寧侯府也會從中挑選幾盆送進宮中供帝后貴人賞玩,也有不少愛菊之人厚著臉皮上門求菊。因此,廣寧候極有榮焉,對菊園也極看重,併為此聘請專門養菊的打理菊園等物事。
此時,偌大的菊園擺了兩排小几,上面置放了各色精緻的茶點,周圍也擺設了不少開得正好的各色名菊,與賞菊的主題相得益彰。
廣寧侯夫人此時笑靨如花的陪著幾個夫人站在兩盆墨菊前,也不知是哪個夫人恭維了兩句,越發笑得比這花兒還要燦爛。
“侍郎夫人可是羞煞了我,誰不知你們家京郊有處別院,有萬畝桃樹,每到春日桃花開之時,乃是文人墨客的好去處?便是我家那兩個野猴子,也去了幾回,每回都說要買一處這樣的好地兒呢。”廣寧候夫人笑眯眯地道。
那侍郎夫人聽了便有些自得,卻還是作出一副謙遜的樣子道:“廣寧候夫人謬讚了,就我們家那莊子,怕也比不得這跟前的一盆墨菊呢。”
廣寧候夫人自然也跟著謙虛,道:“說那的話,來來,這邊的綠牡丹開得也正好,我們家可是看重得緊呢。”
眾人又隨著她移到另一邊放著的幾盆綠牡丹前,紛紛點評起來。
而不遠處,也有一群少女站在幾盆名菊賞玩,不時有清脆如鈴的笑聲傳來,更有甚者,直接吟起詩詞來。
涼風習習,少女衣著光鮮,打扮出眾,處處透著正值青春少艾的風華。
“看著她們,我都覺著自己成了個老太婆了。”忠義侯府的當家夫人嘆聲道。
“可不是麼?”嘉郡伯夫人附和道:“當年咱們也如此過來來著,如今,一眨眼過去,還真有種恍如昨日的感覺。”
“廣寧侯夫人的兩個千金可真真是長得一朵花兒似的,我聽說你們家這雅姐兒是定了定郡王府的二公子?”侍郎夫人把話題一轉道。
提起自己的女兒,廣寧侯夫人更為自傲,便點了點頭道:“正是,來年二月就成婚了。”
眾人聽了連聲說恭喜,侍郎夫人又問起寧敏怡:“那這小的?”
“她呀,性子最是跳脫不過,我還得多教導兩年呢。”廣寧侯夫人說起小女兒就更歡喜了,眉眼裡都是笑,顯然是對這女兒十分疼寵。
“這說的來也是時候了,這女兒家出嫁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嫁了的。”侍郎夫人笑說道。
廣寧侯夫人笑而不語,正欲說話,便聽下人報永郡王妃到,沈夫人到,安慶侯夫人到。
廣寧侯夫人笑臉為微僵,卻很快就正了正笑臉迎了上去,而迎上一行時,見著安慶侯夫人身側的一個俊俏公子時,不由愣了一下。
今天這到場的,該是永郡王妃品階最高,其次便是當朝丞相沈揚的夫人了,擬一品誥命,所以在場品階不及的,自然都跟著上前行禮。
“永郡王妃的到來可真是令我這菊園蓬蓽生輝,倒是巧,和沈夫人安慶侯夫人一道了。”廣寧侯夫人笑著道。
永郡王妃長著一張圓圓的臉,嘴角梨渦深深的,看上是極是溫和,一襲華服加身,更顯雍容華貴,聽了她的話便笑道:“在門口湊巧遇上了,便一起來了。”
“廣寧侯夫人不會是不歡迎我和沈夫人吧?”安慶侯夫人笑著打趣一句。
“安慶侯夫人說笑了,只是這個。。。”廣寧侯夫人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俊公子,臉上有些為難和探究。
安慶侯夫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笑道:“蕭哥兒硬是要送我和妹妹前來,這便家去了的。”
宋蕭笑著上前,對著廣寧侯府夫人一拜道:“宋蕭見過廣寧侯夫人,近日京中不甚太平,我特意送伯母和妹妹來,叨擾廣寧侯夫人了。”
“宋公子客氣了,向來聽說宋公子有春月公子之稱,如今一看,真真是長得一表人才。”廣寧侯夫人上下打量了宋蕭一眼,笑著讚道,在她身後的夫人紛紛頜首。
“讓夫人見笑了。”宋蕭嘴角微揚,再看不遠處,一眾姑娘往這邊張望,也不好長久逗留,說了聲告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