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來說,帝后大婚,皇帝應該連續在皇后宮中留宿三天,但由於晨禮時出了那回子事,武睿大概是真的被氣著了,所以接下來兩天都以“政務繁忙”為藉口,留宿養心殿,話是這樣說,但莫說接下來兩日,他那是接下來整整十多日都沒踏足過鳳儀殿!
然而對於武睿此舉,素婉不僅沒有感覺到絲毫異常,反而跟每日前來傳話的李公公“貼心”叮囑,說什麼,兒女私情不重要,國事更重要,還叫武睿一定要兼顧身體為重。
若素婉只是情商方面遲鈍也就罷了,關鍵她的智商更是讓人捉急。
白芷對她的冷嘲熱諷她一句都聽不懂,對她的後位虎視眈眈她也看不出,反而白白讓人家藉著她求學的名頭,對六宮事務指指點點,在這鳳儀殿裡趾高氣昂地指揮這個指揮那個,倒顯得她白芷才是這後宮之主一般!
還有就是,白芷每每“失言”之後,都會對素婉作出一副天真內疚的模樣,每次看到她這樣,羅素都恨不得衝上去,把她的麵皮給撕下來,好讓她的真面目能夠完全展示在眾人眼前,就如現在…
“哎呀,可算是選完了,妹妹如今這也算是,佔著貴妃的位子,操著皇后的心了…”
此話一出,白芷忙做驚慌狀捂住了自己的嘴,隨即又裝出一副極度無辜的模樣,“皇后姐姐,你瞧妹妹我,大約是這幾日皇上夜夜傳寢,未能好好休息,以至精神恍惚,這如今…又失言了不是,還望姐姐萬萬不要怪罪妹妹啊。”
素婉聽了這話,不出羅素所料的臉紅了起來,但她臉紅不是因為白芷侍寢的事,而是因為白芷說自己坐著貴妃的位子操著皇后的心,她覺得太麻煩人家了,所以才不好意思的。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都怪本宮太愚笨了,這如今要入冬了,內務府讓本宮給挑些料子,好幫各宮上下置辦冬衣,但本宮從未經手過這些,也不熟悉這宮中上下素常的用料,所以…
這些日子,要照顧皇上皇長子,還得來這裡教本宮料理後宮事務,著實辛苦你了,待會兒啊,本宮讓人給你拿些燕窩過去,好好補補身子,免得耽誤了你侍寢。”
說著,素婉當真朝一旁的月痕吩咐起來:
“月痕,快去本宮的庫房,拿幾例上等的燕窩出來,送到貴妃娘娘宮裡去。”
月痕是宮裡起初一起安排過來的宮女,這十幾天相處下來,鎖秋覺得她幹活利索,為人老實,也不會如那些丫頭般在背後亂嚼舌根,便跟素婉提了意見,把她給調到了素婉身邊貼身伺候。
眼見著月痕應了一聲,便轉身朝外走去,白芷的臉上可謂是一陣紅白交加,精彩得很。
看到白芷這副模樣,羅素突然覺得,素婉的笨,也不是沒有她笨的好處。
跟著這樣的主子,丟臉是丟臉了些,不過反正她現在也不指望素婉能鬥得過白芷了,橫豎鬥不過的情況下,素婉索幸再蠢些,任她白芷如何在這鳳儀殿趾高氣昂,說個話陰陽怪氣夾槍帶棒,都跟打在棉花上似的。
看不到白芷落敗的模樣,看著她吃癟,羅素心中也是痛快的。
挑完了料子,白芷也就回了宮去,她前腳一走,後腳羅素和鎖秋兩個人,便把素婉拽到了房間,開始給她精心打扮起來。
說起來是她們兩個人給素婉打扮,實際上,羅素什麼都不會,所以,她的任務,說直白點,就是鎖秋幹活的時候她在邊上打嘴炮…
“…把這頭髮重新梳梳,那些金簪子銀簪子什麼的都不要,太笨重了,庸俗,全都拆了拆了,換成玉的,不要簪太多,搞一個挽著就夠了…”
“還有這個妝容,這個妝容也不行,卸了卸了,換個素淡點的,咱家娘娘又不像別的妖豔貨,我們要走清純路線…”
“這衣服也得換,紅色太豔了,換個小清新一點的才行…你先弄著頭髮,我去找衣服。”
“好。”
被拉過來一頓折騰的素婉被搞得有些不明所以,故而極為疑惑地看向了銅鏡中的鎖秋:“你們這是在作甚?”
而她身後的鎖秋卻是被這問題給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娘娘忘啦?今兒個可是十五啊,初一十五,皇上都是要過來鳳儀殿留宿的。
上次皇上氣怒之下甩袖而去,之後連著這十來日都不曾來過鳳儀殿了,故而奴婢與月秋商量了一下,今日定要給娘娘好好打扮打扮,才不要讓別宮那些妖豔賤貨搶了盛寵。”
鎖秋口上說著,手下動作也不曾停,她的手,遠比羅素巧得多,三兩下便幫素婉給挽了一個新的髮髻出來,又把她臉上那些胭脂粉黛給盡數擦洗了乾淨。
羅素這時也正巧找到了衣服,一走過來便看到滿面素淡之意的素婉,頓時覺得驚豔不已。
她原本給素婉設定的就是那種極其小家碧玉的外貌,成了皇后之後,由於身份所需,素婉每日都得頂著一副著實不適合她的妝容,這對她的顏值太減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