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千萬不要迷失在記憶裡,精神一定要集中集中再集中。”劉逸將每個字都咬得又慢又重,“切記我們來的目的。”
“徐海洋,主要是跟你說的,還有,那個土靈。”
“嗯,我知道。”徐海洋暗暗捏緊了拳頭。
“主人,”謝看見徐海洋神色緊張地看著它,“我沒問題,大體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
謝極力忍耐著,將話不打磕巴的一口氣說了出來。
“只要不動搖,冼揚,它進去後的身體狀況不會有問題,這點我還是肯定的。”
謝衝他調皮地眨了眨眼,劉逸也輕輕笑了笑。
“好了,周邊的風越來越急了,集中精神。”劉汀四下觀望著,緊密的風正將它們裹著、推著,漸漸大家都有了離心的勢頭。
呼嘯的狂風開始大肆叫囂,幾人都吹得面目凌亂,互相說出的話也都被風吹散了。
“大家秘境見!”隨著冼揚的一聲呼喝,幾個人被風捲起,迅速遠離了塵囂,風聲和衝擊使得他們不得不捂緊耳朵,巨大的轟鳴聲持續了很久很久,隨著意識的出走在瀕臨崩潰的極限驟然安靜下來。
“好久不見呀。”
冼揚迷迷糊糊醒過來,看見江新年正站在眼前,帶著訕訕的笑意。隨即她低下身子,貓下腰,在他的脖頸處又纏上了幾圈繩子,綁在身後的樹上,那雙手輕巧往兩邊一拽,那緊盯著眼前這個人,向斜上方探視的頭“咚”的一下,不受控制地磕向了身後粗糙的樹幹。
“我可得纏松一點,”說著,那繩子纏的更緊了一分,“要不是你動來動去看的我眼暈,我也不想,”說著她連著打了幾個死結,“費這個功夫。”
手、腳和腰上的繩子只是讓他身上有點火辣辣的不痛快,但這根繩子,好像是被一個人一直掐著脖子一般,他想張口,可喉結剛要動一動,那種窒息的感覺就從他的脖頸躥上來,躥得他頭腦一片空白。
“江新年……”冼揚勉強地從喉嚨裡擠出聲兒來。
江新年在旁邊的空地上盤腿坐著,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一把短刀,她看那把刀的眼神,就像看一隻兔子一樣。”怎麼了?你還能說話呢。“她沒看他。
”為什麼……綁著我……“
”為什麼?“江新年從地上站起身來,走到這個毫無還擊之力的人身邊。
”我知道的,只有服從命令。“她蹲下身來,那把刀在他臉頰邊流連著,冰涼的感覺從刀鋒透出來。只要再用一點點力,或者他因為害怕稍加閃躲,這刀鋒就會刺入他的肉裡。
”怎麼?你怎麼不躲?“她手上的刀不再動了,就那麼抵在他臉上。
好像有些好奇似的,她的眼睛和對面的人一樣,直直地盯著對方,眼神和刀鋒一樣凌厲,有著不加掩飾的自信,嘴角的笑,更使得她的臉上平添一股戾氣。
冼揚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敞亮,澄澈,此刻只是蓋上了倔強的底色而已。
”你得到的命令……是困住我……“言外之意,不是殺了他。
”可刀俎魚肉,我就是在你身上劃拉幾下,戳幾個窟窿,解解悶,也無不可。“
她依舊在觀察他的神色,既不冒汗,也不打哆嗦,連咒罵和求饒的言語都沒有。於是她轉而看向手中那把刀,稍一用力,立馬出現了一道血痕,隨即冒出細密的血珠。
”命令裡可沒有說,不能殺了你。你的死活,全在我手上。“
即便她又添了一把火,他也僅僅是動了動嘴角,連蔑視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不玩了,沒勁。“
她放下刀,退回到一旁坐著,似乎覺得興味索然。
這是幻境,冼揚明白,他得走。
但是,他的眼神,一刻也沒從她的身上移開過,除了身形稍微瘦削些,其他的,都和之前一般無二,聲音,也是一樣。
江新年在地上挖了一會兒土,揪出了好些不知名的小草。
“你,認識我?”她突然抬起頭,問道。
這一對視,讓冼揚有一瞬間的失神,見他突如其來的波動,江新年的眼神透出疑惑來,那股“真”的模樣,冼揚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了。
“說不上……”他眼睛往一邊看了看。
江新年見他面色難看,不自覺起身來,要將他脖頸上的繩子,但那死結解了半天也不開,她索性拿刀磨斷了。
“好了,現下你可以放心開口說話了。”
“你笑什麼?”她一副有點氣急敗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