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特殊的鍊金魔藥,能夠有效抑制太陽的意象,讓火焰無法燃燒,光無法穿透。”
“血紅邪日同樣掌握著太陽的意象,只要它的本質沒有改變,這些液體就能繼續生效,一視同仁的將所有太陽之力約束在這棟房屋內。”
太陽王說過的話在唐嘉宇腦海裡迴盪,接著是那一個個支離破碎的細節:倒塌的牆壁,乾涸的池水,崩開的鎖銬,還有弗朗西斯在神殿裡展現出的邪日之力……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唐嘉宇喃喃自語道,“在眾多邪祟之王中,血紅邪日應該是最難被釋放的那個才對。
“因為囚禁它的監牢,和安都格斯的囚籠一樣,有著額外針對太陽之力的抑制措施。並且從我們和血紅邪日交手的情況來看,它並不是以肉體力量著稱的怪談,很難靠自己的力量掙脫束縛。
“那麼問題來了,在這種情況下,弗朗西斯是如何將它放跑的?他作為日冕騎士團的團長,不論是被腐化前,還是被腐化後,所使用的力量本質上都還是太陽之力。
“這樣的一團烈日,在跳進那個泳池中的剎那就應該熄滅。池水那麼深,憑一個失去了力量的騎士團長,他是如何將血紅邪日放出來的?”
“除非——有人在暗中幫助他。”
謊言補充道,他拉開手中蘇打水的拉罐,一邊喝一邊開口。
“其實不光如此,我還有一點沒想明白,那就是為什麼是血紅邪日?如此多的高階邪祟之王,弗朗西斯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主,還是說只有這種釋放難度最大的,逃跑的慾望才會更強烈?”..
“一個猜想,不一定對。”唐嘉宇打了個響指,“釋放血紅邪日,或許只是因為它……有用!”
“不錯,你已經在自己的幫助下學會了獨立思考能力。嗯……有兩個自己,也能算獨立思考吧,大概。”
謊言唐嘉宇沒有繼續深入,或許是他也僅僅想到這個層面,畢竟構成它的基礎是本體的潛意識,它是無法做出遠超出本體的思維的。
於是他輕敲黑板,將畫面切入下一個時間節點。
那是他們從太陽神殿裡出來,坐上馬車環繞上城區,前往宮殿的時候。那時的太陽王坐在車上,背靠廂壁,閉緊雙眼,講述著過去的故事。
對於那漫長的太陽之鄉歷史,謊言倒是很快速地將其掠了過去。歷史就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從來都由勝利者書寫,在遠離太陽之鄉的燈中世界,他們更無從考證,因此可以當作太陽王說什麼就是什麼。
畢竟,除了對於安都格斯的生平講述的繪聲繪色,如同身臨其境那般,太陽王的描述也找不到太大的漏洞。
直到……他開始講述自己是如何將安都格斯封印進神燈裡的。
“你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吧,關於引誘安都格斯進入陷阱的藉口。”
謊言擦拭著黑板,搖晃了幾下,男人那渾厚嚴肅的嗓音便在大殿內響起——
“我告訴安都格斯,我在幻夜友人留下的東西里找到了一個陣法,它可以開啟一道星門,突破死寂星區的封鎖。”
“嗯……?有什麼問題嗎?”唐嘉宇皺起眉頭。
“前半句沒什麼問題,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編的,問題在於後半句。”謊言露出了笑容,就像抓到老鼠的貓,在看著自己的獵物,“你還記得他之前是怎麼說得吧?
“願望之災爆發後,幻夜在太陽之鄉的人手便盡數消失,通訊斷絕,傳送斷絕。所有在那裡的異鄉人都被困住了,也沒有任何辦法能聯絡外界。
“但這個時候,願望之災才剛剛爆發,願望之王這個邪神才剛剛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裡。而直到它開始擴張,無數世界在它手中毀滅,萬能商場才出手建立了隔離帶。
“換句話說,在太陽王執掌太陽之鄉的年代,死寂星區還根本沒有建立,就算他忽悠安都格斯的時候已經建立了,他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通訊斷絕,聯絡外界的方式不存,更別提去探明汙染區域的邊界。如果是正常情況,太陽王說的應該是[脫離太陽之鄉這個世界],而不是離開死寂星區!
“甚至,你還可以進一步聯想:是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在通訊斷絕,一切封閉的情況下,得到關於死寂星區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