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出千了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只有用魔法才能對付魔法,如果不作弊,那麼他和林濤可能連跟約翰比劃兩下的資格都沒有。
在對方出千卻無法被抓到的情況下,賭局本身就變成了一場非對稱的遊戲,而他們的做法只是將傾斜的勝利天平重新扳回一點,這同樣是一種公平。
但正如荷官小姐所說,你要是問墨菲和林濤用泰迪熊出千了嗎?
答案卻是否定的,因為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泰迪熊,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唯一稱得上不尋常的地方,恐怕就是它眼睛裡加裝的LED燈,可以透過遠端遙控來發出詭異的紅光。
至於林濤有沒有附身在泰迪熊上面……答案還是否定的。
墨菲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對方附身這個泰迪熊,一切都只是障眼法而已。正如那句話所說,只有真正的獵人,才會用一個拙劣的陷阱,去掩蓋一個精妙的陷阱!
試問,如果連約翰都能一眼看出這個泰迪熊有問題,處處小心提防,那麼再多的謀劃和準備又有什麼用呢。
因此,墨菲選擇用無比刻意的方式,去展示這個泰迪熊的可疑之處,並在約翰分神的剎那,將泰迪熊丟到地上,然後輕輕踢到對方的椅子下面。
等到約翰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尋找泰迪熊上面,並興沖沖地將其作為證據舉報給荷官時,林濤早已飛到了安全之處——他附身的,正是那隻蒼蠅!
要知道,黃金賭場是沒有蒼蠅的,甚至也沒有蚊子和絕大多數昆蟲。
畢竟這裡是神燈內部的小世界,它的規則由科塞特制定,而它裡面的每個生命都來自神燈吸收的靈魂。
但這其實是一條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冷知識。因為絕大多數客人乃至員工,都不會刻意去關注自己生活的環境裡到底有多少昆蟲。
甚至於看不到蒼蠅和蚊子,人們非但不會懷疑有哪裡不對勁,還會誇讚賭場的衛生環境做的夠好,什麼討厭的蚊蟲都看不到。
這一點,對於那些居住在黃金賭場不知多少年月的怪物客人們是如此,對於才初來乍到幾天的約翰更是如此。
作為一個新人,他就算得到了某些神秘力量的加持,從一個油膩的禿頭證券經理一躍而成為一代賭神,也不可能對賭場的一切都知根知底。
因此他絲毫沒有懷疑那隻蒼蠅,更別提那甚至不是真的蒼蠅。因為林濤不能附身活物,那其實只是一個能以假亂真的模型玩具。
由於抓不到墨菲的把柄,約翰第一次感受到了和對方一樣的痛苦——那就是你明知道對方在作弊,卻無可奈何。
不過他也沒打算坐以待斃,不就是神仙鬥法麼,他還沒怕過誰!於是在短暫的惱羞成怒後,約翰重新坐回賭桌前,繼續開始了遊戲。
由於先前的小插曲,這次賭局的氛圍要顯得僵硬得多,不論是墨菲還是約翰,都是滿臉凝重。他們機械般的看牌、加註、跟注,彷彿一切都只是走個必經的流程。
這一次,得到林濤幫助的墨菲,能夠完完全全知道對方的底牌。並且一隻嗡嗡叫著徘徊不去的蒼蠅,也極大的分散了約翰的注意力,讓他變得愈發暴躁。
但這並沒有改變結局,隨著賭局的進行,在最後一張公共牌釋出出來的時候,笑容再次回到了約翰的臉上。
他又贏了。
這次墨菲坐不下去了,他眉頭緊鎖,沉默地看著桌上一模一樣的劇本。又是一場絕地翻盤,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哪怕是在知道約翰底牌的情況下,他依然輸了。
不,更準確的說法是,整場遊戲的輸贏已經和雙方的底牌沒有任何關係了。就好像從一開始,所有的4張底牌以及5張公共牌就已經註定,荷官只是將它們一一翻出來而已。
德州撲克的運氣,博弈,人與人間的試探和猜疑,全部都成為了笑話。一切就像命運的列車,當車輪滾滾向前的時候,萬事萬物要麼順應,要麼被碾成塵埃。
終於,在又經歷了這樣的三局遊戲後,喜提十連敗的墨菲再次提出要去洗手間冷靜一下,而對面的約翰則不置可否,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與鄙夷。
——就像一個門門考試都拿滿分的學霸,得知一個學渣作了弊也沒能及格時,臉上的表情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