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上帝者,終將下地獄!!”
從教堂離開之後,主教那憤怒的咆哮還在安德森耳邊迴盪,他掏了掏都開始產生耳鳴的耳朵,再次對墨菲先生表示了歉意。
這場會面非常不理想,安德森每每回想時都感到頭皮發麻,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墨菲先生踏進這座教堂,和主教見面。
弗洛斯主教經營著赤金鎮唯一的教堂,他為人正直,樂於幫助所有陷入困境的人。他經常派發聖餐,對失業者和流浪漢進行救濟,同時他的教堂也是鎮裡唯一收養無家可歸的孩子的場所。
然而這位主教在宗教相關的事務上虔誠得有些過了頭,他絕不容許自己的教區內有任何褻瀆神明的事發生。
平日裡誰要是拿上帝開玩笑,又恰好被弗洛斯主教聽到,那可有他受的。主教一定會和他理論上幾個小時,迫使對方鄭重道歉並在教堂做一個月義工為止。
因此,當發現案發現場的撒旦標誌後,漢諾德警長的第一條命令就是封鎖現場,不要讓任何外人知道,尤其是弗洛斯主教。以免對方義憤填膺,立刻就要來剷除這惡魔的標誌。
可今天早上,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
該來的還是來了,弗洛斯主教沒有絲毫掩飾地承認了自己的行徑。他對自己擅闖民宅,破壞案發現場的行為不光沒覺得有任何不對,還和前來質詢的特派調查員吵了起來。
一個說主教這是在毀壞證物,一個說特派員是撒旦的走狗,墨菲的性格顯然不是站著捱罵的主。因此在一些不太能寫出來的互相問候後,雙方把問題從案件調查上升到了褻瀆上帝,並眼看著有往聚眾鬥毆發展的趨勢。
安德森見狀不妙,拉著正在教堂做志願者的兩個小夥子一擁而上,好說歹說、連拉帶拽地把兩個人分開,這才避免了一場可能見血的衝突。
離開教堂後,安德森只覺得身邊的男人正壓抑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氣,他趕緊轉移話題,說起關於唐嘉宇和林濤二人的事。
“照片已經收到了,我剛剛還拜託在警局的同事調查了一下那兩個年輕人。”
安德森小心翼翼地念著發來的結論,“機票和旅館那邊得到的資訊和他們說的一致,也能找到近幾年與他們相關的報道,甚至還有一個偵探事務所的網站,每年的委託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應該是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一週前發生在鎮子上的兇案,所以才找了過來,是個巧合。”
“我知道了。”特派員翻看著唐嘉宇傳來的照片,語氣依然帶著幾分怒氣,像是要把這兩人連同那個主教一起宰了。
不過墨菲也不得不承認,唐嘉宇拍攝的現場照片,比赤金鎮警局檔案裡的要專業不少。既拍攝了整體,也特地近距離拍攝了細節,該有的都有,警局沒有拍攝的一些屋子裡其他房間的疑似線索,他也拍到了。
墨菲的心情稍微有些緩和,他滑動相簿,一張張相片從他眼前掠過,屍體,血跡,倒五芒星,被取走的內臟……
這背後一定有某些細節,指向兇手,也指向他想要尋找的那個關鍵線索。
特派員將那張倒五芒星的照片放大,凝固的鮮血,扭曲的希伯來符號,他辨認著其中的含義。那些常人根本看不懂的符號逐漸清晰。
最後,墨菲將目光鎖定在五芒星的一角,一塊看起來像是不小心濺上去的血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