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頁)

馮山帶著三營,風雨不透地把二龍山圍困了。

東北戰場上,錦州被攻克後,國民黨的隊伍便兵敗如山倒了。國民黨的殘兵敗將,兵分兩路,一路從營口的海上敗退到天津,還有一路從山海關敗退到北平和天津一線。也有一部分殘兵,四散著逃進了山裡。

馮山帶著三營尾隨著槐,一路追到了二龍山,槐帶著一個連的兵力,還是先馮山一步,逃到了二龍山上。於是馮山帶著自己的三營便密不透風地把二龍山圍了。

槐現在早就有了自己的名號,他叫劉槐,槐的姓隨了母親。

他離開日本人後,沒多久日本人便投降了,以前保安大隊的人馬又聚到了他的門下。那會兒,馮山帶著自己的人馬仍佔據著二龍山。後來,這裡來了東北聯軍,也有蘇聯部隊,沒多久,國民黨的大部隊也駐紮過來。這三股部隊都是為接收日本人而來,三股武裝劍拔弩張,大有短兵相接的意思。

後來還是蘇聯的部隊接收了大部分日本人遺留下來的軍火,用卡車源源不斷地向北方拉去。蘇聯隊伍一走,兩支中國人的武裝——共產黨和國民黨的隊伍,便硝煙四起,短兵相接起來。從南滿到北滿,兩股勢力犬牙交錯在一起,互不相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那會兒,馮山和槐各帶著一路人馬,佔據著二龍山和南山。二龍山是馮山的老巢,老虎嘴山洞是他的大本營,可以說既安全又獨立,他站在二龍山上隔岸觀火地望著國共兩支隊伍短兵相接。在老虎嘴山洞裡,文竹陪著馮山,馮山就很滋潤的樣子。

文竹已經不是以前的文竹了,她從一個黃毛丫頭出落成一個豐滿的少婦,女人的韻致早已在她身上顯山露水了。顛沛流離的生活,讓她更加看清了馮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觀念在她心裡愈加彭勃了。當初馮山從楊六手裡把她贏來,她只能認命,後來她和馮山生活在一起,只是出於一種感激。隨著日深月久,她再看馮山時,眼神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用情深似海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文竹理所當然地愛上了馮山。

每當月明星稀的夜晚,文竹偎著馮山,兩人有一搭無一搭地望著頭頂懸掛著的滿月,滿月月月都有,他們對滿月的日子已經司空見慣了。不是因為滿月兩人才有這樣的情致,而是因為滿月,讓文竹和馮山有了好心情,在這種好心情下,文竹就說:我該給你生個兒子了。一說到兒子,馮山就下意識地向南山望了一眼,那裡有槐,此時他不知道槐在這滿月的夜晚做些什麼。但他還是想起了槐,槐是他和菊香生的孩子,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在這時,他沒有回答文竹的話。

文竹就悠長地嘆口氣,不再提這一話題。頭頂上的滿月就向西沉了沉。

如果日子這麼一帆風順地過下去,就會是另一種樣子了。

那一天山下來了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三個人,來人是國軍的一個團長,他自報家門姓胡,另外兩個人是他的警衛。他的隊伍就在二龍山下,他們在這裡駐紮已經好久了。馮山早就知道,但他並沒有把國民黨這一個團的兵力放在眼裡。當初日本人封山時,兵力並不比國軍的隊伍差,但他們沒有辦法。二龍山三面都是懸崖陡壁,只有龍脊和一條龍腿兩條路通往山下,只要守住龍脊和龍腿這兩條路,別說山外駐紮千八百人,就是十萬八萬的也不在馮山的眼裡。想必胡團長也看出了這樣的形勢,於是他帶著兩個警衛上山前來拜望馮山。

馮山在老虎嘴的山洞前,不冷不熱地接待了這個胡姓團長。胡團長詳詳細細地把二龍山打量了,便嘖著嘴說:這山這勢,真是易守難攻,好地方啊!

胡團長感嘆著,他又探了頭向老虎嘴山洞看了看,嘴裡更是嘖聲不斷了。他心裡清楚,如果用大炮轟炸二龍山的話,人可以躲到山洞裡去,別說大炮,就是美國的***怕也是無計可施。

胡團長在山上望了,也感嘆了,最後才說明自己的來意,那就是想請馮山帶著自己的人馬下山,參加他們的隊伍。條件是給馮山一個團副幹。

馮山坐在老虎嘴的山洞前,連眼皮也沒抬,他只是呵呵地笑了笑。

胡團長摸不到頭尾,也陪著乾乾硬硬地笑了兩聲,然後打躬作揖地走了。馮山揮了下手,山上的一干人等便半擁半簇地把胡團長打發下山了。

沒多久,因這支隊伍和共產黨的隊伍開戰,便開拔走了。山下又來了共產黨的隊伍。這支隊伍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老肖。肖大隊長和馮山是打過交道的,那會兒老肖是抗聯的大隊長,曾經還救過馮山。故人相見雖說不上熱絡,這份友情仍溫熱著。

此時的老肖已經不再是抗聯的大隊長了,他現在是東北野戰軍三縱隊的一名團長。肖團長穿著軍裝,腰間扎著巴掌寬的皮帶,乾淨利落地站在馮山面前。

馮山恍若隔世地望著肖團長。

孔大狗就繞前繞後地看著肖團長,山上的人對肖團長已經不陌生了,這次把肖團長帶上山的又是孔大狗和另外兩個弟兄。此時的肖團長就滿臉內容地望著馮山。

其實不用肖團長說什麼,馮山就知道肖團長為何上山,肖團長是想勸說自己下山。當年日本人來過,國民黨的胡團長也來過,說一千道一萬,轉彎抹角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下山參加他們的隊伍。

馮山不想攪在其中,當初和日本人為了細菌事件攪在一起,完全是誤打誤撞。國民黨的胡團長前些日子來到山上,也勸其下山,並許諾給他個團副的角色。團長、師長的他看不上眼,他要的是在二龍山的這份寧靜和守望。現在山下到處兵荒馬亂的,就他這裡清靜。他不想下山的又一動機,就是在這裡可以守望南山的槐。槐居住的南山距這裡也就幾公里的樣子,南山和二龍山像一對父子似的相守相望著,每天馮山都要向南山方向張望幾回,望過了,心裡就踏實了許多。雖然槐一門心思地想殺了他,可在他的心裡,兒子就是兒子,槐就是槐,一想起槐他的心裡就開始潮溼和溫熱。他相信槐不會做出不仁不義的事來,因為槐是他的兒子,他對槐堅信不疑。南山不僅有槐,還有他父母的墳冢,包括菊香的墳,他們依舊像親人似的長眠在南山上,也在靜靜地望著他,正因為如此,他沒理由不守望下去。

肖團長說了許多勸其下山的理由,肖團長講這些道理時,他的目光越過肖團長的頭,虛虛實實地向南山方向張望著。肖團長把話鋒一轉就說:你們要是不下山,國民黨會對你們下手的。

他聽了這話,目光虛空地望著眼前的肖團長,國民黨的胡團長他見過,如果國民黨部隊有能力拿下南山和他們的二龍山,也許早就下手了,還用等到今天?他懷疑地望著肖團長,肖團長就笑笑說:他們想把你們這兩座山當成大本營,遲早要下手的。

馮山此時立起身,風吹起他的空袖管一飄一抖的,他臉上的肌肉抖了抖,他只有在賭場上才有這樣的神情,半晌,他咬著牙說:要是國民黨的隊伍不攻打呢?

肖團長就又笑一笑:那就算我白說,你帶著你的人,好生地在這裡待著。

說完馮山就鐵嘴鋼牙地說:要是國民黨隊伍攻打我二龍山,那我就投奔你們,誓死和他們為敵。

話說到這個份上,肖團長就不再說什麼了,他站起身,緊了緊腰間的皮帶,帶著警衛員,一聳一聳地朝山下走去。

馮山望著肖團長的背影,揮了下右手道:大狗,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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