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清水有沙的好友,見證了她至今為止的變化,小西沙織十分清楚她的痛點在何處。
或許這麼做,對清水有沙而言十分殘酷,但是有些事情,小西沙織認為還是要對她說清楚比較好,不能放任清水有沙繼續沉淪在夢境中。
清水有沙已經不能再像過去那樣錯下去了,不能再繼續當個小孩。
誰都要長大,不想長大也要長大,而且都要在各種苦惱中年老體衰,不想死去也要死去。
“有沙你,一點都不瞭解和人呢。”
清水有沙的表情,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好似經歷歲月沖刷的破敗房屋終於坍塌,其內部的腐朽一覽無餘。
清水有沙憤恨地咬緊牙關,怒視著面前曾經能夠被她稱作摯友的女人。
小西沙織目光平靜,緩聲道:“終於,露出這副表情了啊……”
清水有沙沉默著,內心積攢的情緒劇烈湧動,按捺著顫抖的手,努力壓制心情的動搖。
“沙織,是想要激怒我麼?”
“我只是在說事實而已。”
“吼?難道沙織的意思是,沙織比我,比迄今為止一直待在他身邊的我,更要了解他麼?”
“簡單而言,就是這麼回事。”
清水有沙難以容忍,任何人對她說這樣的話,她都不會動怒。
唯獨小西沙織,那個不惜說謊也要和最上和人結婚,不停地給予他傷痛,開啟這段悲劇故事的小西沙織。
無名的怒火在胸腔燃燒,她無法原諒,無法原諒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誇誇其談。
“有沙,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吧?”
“你確定,你不是為了你自己麼?”
冰冷刺骨的話語,宛如化身成一場突如其來的雷暴,隨之而來的傾盆驟雨,澆熄她心中燃燒的怒火。
不該是這樣的。
清水有沙內心堅定的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上和人。
只要是最上和人想做的事情,她都會無條件的給予支援,哪怕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原諒的,她仍舊是義無反顧。
她能夠想象未來會發生什麼,能夠預見他眾叛親離的場面,即便如此還是……
“我並不在責怪你,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自己的選擇,可是有沙啊。
他錯了,不代表你也該跟著他一起錯啊。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姑娘吧。”
對於小西沙織而言,無論是最上和人還是清水有沙,都是她心中無可代替的存在,她想要成為最上和人的救贖,又何嘗不想將偏離軌道的清水有沙,再度拽回現實世界。
見清水有沙沉默不語,小西沙織繼續道:“你隱隱約約也該察覺到的才對,和人他是個無藥可救的膽小鬼。
害怕與人接觸,害怕面對悲傷,害怕傷害,害怕被傷害。
他只是因為不想面對現實,才逃避到你的懷抱裡的。
他就是這樣的人,這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
清水有沙內心明白,小西沙織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無可反駁的事實,而她正是在明白這些事情的基礎上,依然選擇跟著最上和人一塊墮落,發自內心地想要與他一同前往地獄。
可若是有的選擇的話,她怎麼會不想走上另外一條,能夠讓他們都幸福的路。
被徹底揭露內心的清水有沙,無助地攥緊十指,深深地垂落螓首。
“沙織,你一定不懂吧。”
“沒辦法被他注視的我,只能用這種方式待在他身邊啊,只有這樣做他才會依賴我,才會認為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