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反正又是隨便猜測的理由吧,我已經能預見了,她就是這樣隨性的女孩兒,無論說出什麼理由我都已經不會再驚訝了。
“那一天,她說了呀。”
彩音的聲音忽然變得深沉,這一瞬間的改變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什麼?”
她側過身子,從平躺的姿勢改為面向我,我下意識伸手將她摟緊,而她也摟上了我的脖頸。
“那一天,我在錄音棚休息室的門口,聽見她和沙織的談話了。”
“我並沒有偷聽的打算,只是當時不巧聽見了和人君的名字,覺得尷尬才無法推門進去,於是,我聽到了……”
“【我這樣的女孩兒,將來也許只配做某個人的情婦來度日。】”
此刻我才注意到,原本還是說笑表情的彩音,眼眸不知何時已經溢滿了淚水。
在此之前,我還以為她只是單純在八卦好友的戀愛問題,可事實上,彩音正為此而痛苦著。
只要是有沙的好友,從那個開朗樂觀的女孩兒口中聽到這種話,沒有人會不為其感到傷心,與困惑。
這是隻有我才能明白的句子。
她之前所說的什麼“將來會和別的男性交往”之類的話,都是用來哄騙我的話語。
在那名女孩心裡,或許早就已經做好了人生的打算,只要彩音沒有發現我們之間的勾當,就會一直,一直,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地下情人。
因為我曾對她說過,希望她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全部都是我造成的。
是我硬生生將一名普通女孩兒,扭曲成了惡魔的姿態。
任何人都可以責備她,唾罵她,唯獨我沒有這種資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受到指責與傷害之前,擋在她身前,接下所有來自外界的懲罰。
而對於此刻正失聲抽泣的彩音,我竟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偽裝出悲慟與愕然的神情。
令人作嘔。
氣氛陷入沉默,我想,我必須在此刻說些什麼才行。
如果我還是曾經的最上和人,我應該說些什麼呢?
什麼樣的話語,才能完全將自己從可能性中排除,不讓她懷疑我呢?
我所思考的,淨是些明哲保身的事兒。
“我想,那應當不是有沙的真心話……”
我輕輕拂去她臉頰上的淚水,給予她虛假的溫柔。
“有沙她,一直都很自責,埋怨自己當時對你做了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