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這樣的,身患重病,常年住院的十四歲少年,在充滿消毒水的住院部邂逅了一名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十六歲少女。
少年的病症絕不僅僅只要接受治療就能治癒的輕鬆之物,隨著與他患有同樣病症,在醫院認識的好友去世,他求生的慾望便愈發低上一分。
原本快要屈服於病魔的少年,因這位比自己年長兩歲的少女的出現而改變心境,最後一次產生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念頭。
少女因為母親住院,每天放學後都會來醫院照顧母親,以此為契機,兩人之間萌生了友情。
在那之後,少女每天放學後都會來陪同他聊天,時間真的很短,每次都不會超過十分鐘。
於是,這每天二十四小時之中的僅僅十分鐘,成為了少年每天最寶貴的時光。
她從來不將少年當作重症之人看待,甚至有一次偷偷將他抬上輪椅,推到了醫院的花園之中,為此被周圍的大人斥喝。
相比於少年的內疚,她則滿心地不在乎,甚至偷偷對他比了剪刀手。
她擁有少年不曾擁有的一切,無論何時,從何種角度去審視她,誰都會說上一句真是個宛如太陽般熱烈吵鬧的女孩兒。
然而事實上,女孩兒的生活並不像外人所想象的那樣幸福,崩壞的單親家庭,讓人笑不出來的校園欺凌,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向生活妥協,彷彿她生下來就被有被賦予負面的感情。
陽光,熱情。
她的座右銘是“每天向天空露出微笑,總有一天微笑會以其他方式降臨到身旁。”
雖然聽上去很莫名其妙,但這會成為她的原動力。
而母親出院後,她也時常會來探望少年,雖然無法像之前那樣頻繁,但兩人交換了聯絡方式。
少年幾乎沒有自己的人生,僅僅只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是無法稱之為人生的。
相對的,他獲得了少女的人生的觀影權,坐在特等席上,看了一部長達十年的電影。
在她陷入友情風波的時候成為她的樹洞,傾聽她的煩惱,在她有了喜歡的男生時,為她加油鼓勁,努力應援她的戀情,在她失戀之時又只能講些蹩腳的安慰話語。
他們有著相同的名字,卻過著完全不同的人生。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故事的最後,距離兩人相遇的十年後,少年總算等到了器官捐獻者,手術成功,迴歸了社會,開始尋找起真正只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簡而言之,這是個連出版都無法做到的故事,不具有任何商業價值,說不定連作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想透過故事傳達些什麼。
但是,應當是能夠傳達到的。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能從這個故事當中理解什麼。
明明沒有任何依據,可最上和人對此卻深信不疑。
種田梨沙沒有立刻閱讀,而是將這故事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鄭重地對最上和人道了謝。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在聊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誰都沒有去觸碰會引起曖昧的話題,彷彿彼此都特意迴避著。
越是如此,他們之間就越瀰漫著怪異的空氣。
種田梨沙忽然意識到這或許是個很糟糕的情形,會這麼想的應該就只有她而已吧,最上和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不適的表情。
她只能將這定性為是自己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