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我,咲良彩音,應該算是個有些愛撒嬌的孩子,或者說是具有愛撒嬌的孩子的某些特質。
其他大部分孩子在家裡會稱呼父母【書父さん】和【書母さん】,我卻是喊【パパ】和【ママ】,我想除了我之外,應該還有不少人是這麼稱呼父母的。
小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成年之後,當著外人的面自然是因為羞恥心與禮儀而喊不出來,但若是隻有家人獨處的時候,還是這樣的稱呼方式令我感到安心。
爸爸的工作很忙,每年都會去世界各地,學生時代也和他去了許多地方,聲優工作穩定之後,這樣的機會就少之又少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與爸爸交談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很多時候,我更願意與媽媽談心。
與童年時期相反。
但我並不是變得不親近爸爸了,我很尊敬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爸爸很少斥責我什麼,倘若我犯了錯,他會耐心用大人的道理來向我解釋我錯在了哪。
小時候聽不懂。
長大就聽不到了。
【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思想,爸爸的真理並不一定就是你的真理。】
因此,在我二十歲的成人禮過後,父親便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與我促其長談些什麼。
唔唔,這話應當是不對的。
即便是現在,他也沒有給予我任何的指責,哪怕我做了令咲良家丟臉的事,他也一句話都沒斥責我。
我知道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同樣,我內心十分確信,無論外界對我有什麼樣的評價,都無法熄滅我對於和人君的感情。
發生這樣的事情,無論是我還是和人君,又或者是她,我們三人都是始料未及的。
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我只是找了一個我愛的人,想轟轟烈烈的愛他一回,想拼著勁兒得到一次愛,沒有誰有權利去指責一個想獲得真愛的女孩兒。
可是,要我獨自面對父母,我……仍是感到惶恐不安。
我只能一言不發的沉默,而爸爸將絕口不提外界關於我的事情,媽媽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悄悄離開客廳。
《金剛不壞大寨主》
“旅行如何?”
“欸?”
“週末不是去旅行了麼,聽你媽媽說,是去了箱根?”
“還,還好。”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想爸爸已經知道了我是與和人君一起去的,身為情侶的年輕男女一塊去溫泉旅行,會發生些什麼,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發生了被爆料的事情後,我以為爸爸會生氣,以為他會對我失望,可他始終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與往日並無區別。
“爸爸,和人君他……”
“我有了解過,聽說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就是緋聞多了些,不過我不會說三道四,只要是你喜歡的人,爸爸就沒資格說什麼。”
我聽得出來,爸爸是在安慰我,他知道我的心情正處於谷底,因此他不會再給我施加壓力。
【女兒已經很痛苦了,家人再讓她痛苦該如何是好。】
大抵是這樣的想法。
因為我是他唯一的女兒,所以我能夠看出來。
可是爸爸,您女兒現在最想獲得的,並不是溫柔的寬容。
我此時此刻迫切想要得到的,是來自你的肯定與支援,即便我內心十分清楚這是一種奢望。
“說起來,關於週末要見你男朋友那件事,臨時有了變故,我下午就要飛華夏了,你男朋友那邊,代我說句抱歉吧,以後有機會再見。”
我張了張嘴唇,使勁地想露出笑臉,卻怎麼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