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起來,我知道的,是那個來了。
一次又一次地侵佔我的大腦,驅使我的身體,只要我一鬆懈,我指不定會立刻伸出雙手擁抱她。
人生在世,許多事情分做得與做不得。
而在此時給予她溫柔,便是做不得的事情。
我想,女孩子們稱之為“溫柔”的東西,其真面目只是存在於我心中的軟弱罷了。
所以我才會那樣一次又一次,打著溫柔的幌子,看她們流淚哭泣。
而這名叫做清水有沙的女孩,正在憑藉自身的意志,從我的身邊掙脫出去。
面對即將踏上旅途的少女,任何軟綿綿的話語,聽上去都可能會變成挽留的諫言。
所以我才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她正在與什麼東西戰鬥。
她正在與喜歡我的心情戰鬥。
我不想成為她蛻變路上的絆腳石。
也許,她的內心正極度渴望我的挽留,渴望我說出“我真正喜歡的是你”這種傷人的話。
戀愛妥實是一件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情。
我也曾期盼過從始至終的戀情,一生只同一個人交往,只同一個人親吻,只同一個人上床,只同一個人結婚。
但顯然那早已是無法實現的事情,而那個人的名字,顯然也不會是清水有沙。
我以前以為沙織會是那個人,假使那天早上醒來,我沒有放她去工作,而是用力抱緊她,或許我的人生還有機會走上正軌。
那也許是我唯一能夠變得真誠的機會。
“我只是有些擔心,我在這種時候突然不在了,會讓你沾染上麻煩的輿論。”
“我這人向來不管不問其他人的想法,他們要說,讓他們說去就好了。”
“藝人可不能說這種話哦。”
“藝人也只是普通人,會賴床,會do愛,會發脾氣。”
清水有沙咯咯直笑:“是在說neru桑?”
“誰都一樣。”
我很想知道她是怎麼回事,病得是否嚴重,是哪兒的毛病,病因是何,怎麼樣才能痊癒。
在如今的我看來,有沙就像是站在另外一個世界似的,不是指我與她之間存在著看不見的障壁,而是我好不容易走進她所處的這個世界,卻發現原本呆在這個世界裡的她,翛地鑽進我曾經待著的角落裡。
我不禁開始懷疑,我是否真正地融入這個社會,還是我根本就站在原地,從未挪動過腳步。
“我最後還想再問個問題。”
“是什麼?”
“和人桑可曾真心喜歡過我?”
“這……”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說假話。唯獨這次,你若是與我說了假話,我肯定是不喜歡聽的。”
我想了又想,展現出來的困擾,不知在她眼中會不會有故作糾結之嫌。
我剛要開口,她便伸出手製止,我疑惑地望著她。
“還是算了,答案對我來說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