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左相表示自己不會聲張那老大娘又繼續道:“這樣為民著想的官員好是好,但啥事都他自己扛著也不是辦法啊,這不他最近也沒錢了,自己媳婦那點錢也被他救濟給流民了。”
“那就沒想過找朝堂幫忙嗎?這麼多流民,夏日裡不是說都解決了嗎,而且不是在南方嗎?”左相試探性問著。
誰料那老大娘道:“別提了,聽說是被上頭的知府給攔下了,一直送不出去信,後來他也就聽天由命了,原本週圍這幾個和他交好的縣令也會幫幫他,但時間久了也就沒人管了。”
“大家都不容易,又不止他們不容易。”
老大娘嘆了口氣,而後將左相給的碎銀子小心翼翼的揣好,這大冷天的,這碎銀子可以給她家懷孕的兒媳在過年那會兒買點好吃的了。
望著老大娘離去的身影,左相摸了摸鬍子,若有所思。
“葉驢,這幾十個雞蛋你煮了給那群太醫和醫女吧,那些廚子最在行這個。”他回了隊伍,把雞蛋籃子給了葉將軍。
葉將軍一巴掌拍在左相後背上,拍的左相顛了好幾下。
“你瘋了啊葉驢,你多大的手勁兒你不知道嗎,這一巴掌差點給我這個老骨頭拍散架了!”左相發飆。
葉將軍哈哈大笑,“沒想到堂堂左相大人也會這麼沒風度,”他讓下人把雞蛋送了過去,而後對著左相道:“你沒發現嗎,這一路上咱們是不是太過於順利了。”
他常年帶兵出征,對於一點風吹草動都異常敏感,可這一路上順利的太過了。
讓他有點心頭不安。
聞言左相點頭,二人吹著冷風,看著底下忙碌的將士們,總歸還有一兩日的路程就到了地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還能怎麼辦呢。
寒風刺骨,雪花紛飛,這就是北地的日常,冷的讓人絕望,可就是這麼絕望的天氣裡。
一群人凍的瑟瑟發抖,神色麻木。
可哪怕麻木,他們也沒有打算走的意思,一幫多少人,靠著圍在城牆邊,房屋底下。
看著入城的軍隊,他們以為是來驅趕他們的,個個都嚇得蹲在那裡不敢動,一是沒有力氣,二是冷的不行。
“該死的,這群狗東西,老子上一次見過這種情形還是在他孃的攻打寇國的時候,這群狗東西怎麼可以對自己的百姓們這樣!”葉將軍氣的一掌拍在馬車的桌子上。
震的左相的硯臺都翻了個身,直接扣在了桌子上。
“你這會生氣也不是個事,不如去給那些流民發放冬衣,先可老弱病殘孕幼的發,等那些身強體壯的漢子,你先讓他們把營火支起來,晚些發完我說的這些人的衣服再給他們發。”
左相叮囑道:“這裡面肯定會有人鬧事,鬧事兒的都抓起來,不聽解釋,還有如果冬衣不夠,就給沒被髮到冬衣的人兩人一組的發棉被。”
左相看著手裡的信,上面是辛婉龍飛鳳舞的字,雖然有些飄逸,看起來更像男人的字,左相知道這肯定是她的親筆信。
上面寫了明誠與她說的那些方法,加上來之前左相也確實查過一些歷朝歷代對流民處理的方法,要麼就是在官兵的鎮壓下自生自滅,要麼就是被秘密處死。
看的他唏噓不已。
如今辛婉這封信幾乎是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畢竟一直救濟也不是個事,若是這樣做,還能給他們生的希望。
“妙極了。”看到雪房子的時候,左相忍不住誇讚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