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沒有回答,他知道要喚醒一個民族,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他原來的時代,用了一百多年,好多代仁人志士前仆後繼,付出了無數的流血犧牲才最終成功。
這個時空喚醒震旦也必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必須從長計議。
馬沙:“不說這個了,我去跟夏亞·阿茲納布先生說一下僱傭你們挖壕溝的事情。”
“拜託了。”
“格溫多琳就在這裡幫繼續醫治傷員,你看好她,別讓人對她做失禮的事情。”
失禮的事情,其實主要指的是摸尼姑的頭這樣的事情。
阿貴:“您放心去吧,替我們向阿茲納布先生問好。”
馬沙點點頭,轉身向拴馬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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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哈迪克准將一邊看地圖,一邊對喬裝成夏亞·阿茲納布的馬沙說,“我們僱傭黑人,是出於政治考量。我們要給全城做出示範,不然城裡其他人不會給黑奴付錢的。外面有那麼多震旦工人,僱了他們就根本用不上黑鬼了。”
馬沙:“但是能省下很多的錢。”
“是的,我知道,但是現在我們不缺錢,畢竟剛剛抄了那麼多南方佬的家。我們徵用了這些人存在銀行裡的所有錢,要不是現在從北方來的電報線沒拉通,我肯定每天都能收到催促我把沒收的錢運到北方區的電報。”
沃堡的電報線是順著鐵路拉的,直接通向南方州,北方沒有直達沃堡的電報線。
所以現在電報被切斷了,沃堡的北軍只能派了一個旅的騎兵去北邊報信。
馬沙思考了幾秒,突然有主意了:“對了,我看到一艘聯邦海軍的戰艦墜落在城裡了。”
“是的,我們都看到了。”
“西邊的戰況不好,不是嗎?要塞的防護工程這麼拖下去真的好嗎?”
哈迪克准將放下手裡的放大鏡,抬頭看著馬沙:“你沒聽明白嗎?要塞的防禦是完備的,根本不需要加固,我們只是找個理由僱傭了一群黑鬼。
“本來這個要塞,就是按照弗朗索瓦的沃邦元帥的標準建造的,但是沃邦元帥的標準,是基於當時武器的效能制定,壕溝的寬度正好是當時燧發槍能有效打擊的距離。
“我們現在武器效能已經飛躍式的提升了,所以需要更寬的壕溝。但是,沒有也無所謂其實。因為就算是現在的城防水平,除非敵人從地底來,不然這個要塞至少要圍攻個一年。
“你明白嗎?我們根本不需要加固要塞,我們只是找個理由僱傭黑鬼。”
馬沙確定了,這個哈迪克准將,不怎麼喜歡黑人。
馬沙:“那……你不覺得需要在主城區西邊堆個土牆嗎?”
“為什麼?防守城區沒有必要。三百萬人口,守城的時候糧食一下子就吃完了,不如讓他們向進攻的軍隊投降,然後他們就會成為進攻軍隊的累贅。”
馬沙:“可是你覺得,西邊來敵人,會是人類嗎?不不,我問過那些震旦人,西邊從五十戶鎮往西,已經沒有活人了,全部被殺光了。”
哈迪克准將陰沉著臉。
馬沙再接再厲:“城裡不光有男人,還有女人和孩子。讓十萬震旦人修個臨時的城牆,再讓成年男性拿起槍,至少你可以對自己說,你沒有無動於衷,你盡了最大限度的努力。”
哈迪克准將低頭看著地圖,右手食指和中指敲打著地圖桌的邊緣。
片刻之後他說:“你說服了我。讓那些震旦人開工吧。我們會提供他們麵包的。當然,還有每週十二便士的工錢,和黑鬼們持平。”
馬沙打了個響指。
這樣至少同胞們的吃飯問題暫時解決了。
他扭頭看著要塞的窗戶,窗外,剛剛墜落的戰艦引發的大火還在城市中肆虐,火光把整個天空都給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