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瘋狂刷吟遊詩人等級的同時,他的烏鴉正好蹲在何塞煤氣公司運輸各種機械裝置和零件的側門對面的屋頂上。
烏鴉只是按照馬沙設定的行為邏輯,在煤氣公司周圍自由的覓食,它剛剛搶了一個路人的麵包,把上面的黃油吃完之後就扔下面包皮不管了。
烏鴉抬起頭,看見一輛樸素的馬車進入了煤氣公司側門。
看起來是運送物料的馬車,但是現在剛剛響過中午午休的汽笛,理論上講是沒有運料馬車會在這個時候抵達的。
當然烏鴉並不知道這些,它又不是真的使魔,所以它只是默默的把畫面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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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家的家主德龍何塞,這時候畢恭畢敬的站在自己廠房的卸貨區,看著那輛沒有任何標識的馬車進入卸貨區。
整個卸貨區的僱員都被趕去吃飯,德龍何塞今天刻意給所有的僱員加了一份土豆泥,把吃飯時間延長了二十分鐘。
這樣就沒有任何僱員會看見這輛奇怪的馬車了。
馬車在德龍何塞面前停下,一名高大的聯邦軍上校先下車,看了眼德龍何塞之後,才轉身從車廂里拉出摺疊踏板,展開成一個小樓梯。
做完這些後,聯邦軍上校站到大門一側,擺出了跨立的姿勢。
然後,一個大腹便便的傢伙從馬車上下來。
走下三級摺疊臺階彷彿消耗了這傢伙全部的體力,讓他長長的喘了口粗氣。
接著,這傢伙戴好高筒禮帽,把單片眼鏡夾到眼窩裡,完成自己這一套“路燈套裝”的著裝後,才把目光投向德龍·何塞。
德龍·何塞上前一步,伸出手來:“久仰大名,艾迪先生。”
“艾迪只是我的綽號,我不是很喜歡這個綽號。”又胖又壯的通用實驗室聯合企業總裁托馬斯·阿爾瓦哼了一聲,彷彿沒看見德龍伸出來的手一樣,扭頭掃視整個廠房。
“真是陳舊的裝置啊,你們就不能有點進取心嗎,就算給城市提供照明的活兒沒了,也可以靠著提供燃料、以及佔領下游化工產業來生存啊。
“比如最新的那種材料,叫塑膠的,雖然現在只能透過鍊金術來生產,但下一步肯定會發明化學工業製法啊。”
德龍·何塞本來熱臉貼了冷屁股很不爽,卻毫無辦法,只能連連點頭:“是是,您說得對……”
托馬斯繼續說:“守著老舊的廠房,不更新裝置也不佔領化工領域的上下游,那可不就只能被新企業取代嘛。今天一看你們工廠的這個狀況,我就不想買了,不如推平建電廠吧。”
德龍·何塞小心翼翼的分辯道:“那個,您只看了卸貨用的車間……”
“罷了罷了,去會議室吧,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你們有會議室吧?不會讓我去舉行舞會的舞廳談正事吧?”
德龍·何塞漲紅了臉,就在這時候他背後曾經在馬沙和範先生那裡吃過敗仗的那位槍手上前一步:“喂!我們好歹也是……”
聯邦軍的上校默默的拔出手槍。
托馬斯:“上校先生,您才剛開始和我同行,大概不知道我並不需要保護吧?”
上校挑了挑眉毛,收起槍,然後昂起下巴鷹鉤鼻鼻尖朝天,活像個玩具錫兵。
托馬斯看都不看槍手:“會議室在哪裡,帶路吧。”
德龍何塞趕忙上前,像個管家一樣殷勤的領路:“您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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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會議室,托馬斯直接就坐在主人位置上,還對德龍做過了個請入席的手勢。
德龍入席的同時,托馬斯掏出金色的雪茄盒,拿出一根大雪茄,用牙齒粗魯的咬掉一頭。
點雪茄為了讓整個雪茄均勻燃燒,會用火柴的火苗反覆炙烤雪茄頭,這是一個相當耗時間的過程,拿來凸顯自己的地位倒是剛剛好。
托馬斯點完雪茄,把已經燒禿魯的火柴棍扔到菸灰缸裡,愜意的抽了一大口。
德龍糾結了好一會兒,最後似乎還是決定等托馬斯先開口。
托馬斯盯著德龍:“看來,你已經對自己的地位有了清楚的認知。聽說你的隨從被加斯多寧的僕人打死了?”
“是我的兒子。”德龍一邊說,一邊左手按住右手。
“啊對,是你的兒子,那個麻煩製造者。雖然我的兒子也不遑多讓。所以加斯多寧的僕人打死了你的兒子?你的兒子不會對加斯多寧出手了吧?”
“沒有沒有,他怎麼敢對您兒子的未婚妻出手呢?”德龍·何塞忙說。
“那就好。”托馬斯又把注意力轉向了手中的雪茄,愜意的吸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