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陳吉祥家怎麼走?”漢子進了一家肉店,直接買走了兩條豬後腿,一邊付錢,一邊問肉店老闆。
這陌生人這麼照顧生意,老闆樂得心裡開了花,再說也想不到有什麼人會對孩子不利,便道:“大北頭最後一條街西北角,最破的房子就是他家……不過他不在啊,好像是去掃墓了……”
“哦?那他家墓地在哪裡?”
“這麼急著找他麼?到隔壁棋*牌室打一會牌,等他回來上門不就結了?”
漢子有些不耐煩,眼睛裡兇光四射,手中的肉往案板上一頓,喝道:“我問你他家墓地在哪裡!”
賣肉的本份人,一見這漢子有些像社會人,立刻訕訕地道:“那可遠,在東面吧,柳營後山上。”
見漢子走遠,在嘀咕了一句:“問就問唄,這麼兇幹啥,好像誰怕你似的……”
卻見漢子走到門口猛地一回頭,拎起手中的生肉,一口咬下血淋淋一大口,嚇得他趕緊閉嘴,裝成什麼都沒說幹起了活。
賣肉的講的是吉祥家墓地,但是吉祥自小孤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墓地在哪裡,更沒有個給自己家先祖上墳的意識。
而陳氏墓地,離富氏墓地雖說不是南轅北轍,可也離得十幾裡。十幾裡,對這金丹殺手大妖其實不算什麼,在無人的地方不擔心驚世駭俗時,幾分鐘就能到。
但問題是不能這麼算,因為那金丹大妖怕走錯,多方確認,都說吉祥來修整墓地了,因為親眼看見他買了鍬和鐮刀。而且也無比確認自己找到的就是陳氏墓地,結果,吉祥當然不在,而他並不知道吉祥在富氏墓地,只能在附近搜尋。
這下範圍可就大了,他又沒見過吉祥,無法施法搜魂,只能施展妖瞳之術,一點一點去找,結果十餘的方圓地界,他一點一點細緻翻下來,直到大半夜,終於搜到了山神石。
站在山神石上,他一雙殺意凜然、視黑夜如白晝的眼瞳,就鎖定了在山神石不遠溝中睡得正香的吉祥。
他彈出了雙刀,身體化成一道長虹,自溝中一掠而過,就將吉祥斬得身首異處,順便揀了頭顱,確認相貌與張飛發過來的無異,便拍了照片,發給了張飛。
兩人合作過無數次,大妖本以為張飛會立刻把錢打到賬上,哪想到對方見了圖片,竟然發了一個大的問號過來。
“什麼意思?”大妖不解。
“啥什麼意思?你不會認為我讓你奔上千裡,就是為了殺這頭豬吧?”
“豬?這不是你要的人嗎?相貌、穿著完全對得上,你說他是豬是什麼意思?”
“我要的人?這特麼不是一隻豬頭嗎?”
大妖瘋了,你特麼這是在說一隻豹子眼神不好使嗎?明明是你要的人,硬跟我說是一頭豬……怎麼的,大戶人家的子弟,想欺負我這個野妖怪,賴賬不成?
那好,我就讓你知道知道,這賬,不是誰的都能賴的。
當下嘿嘿笑了幾聲,道:“張大少,有你的,行,有機會我們一定好好討論一下,怎麼區分出人和豬。”言畢掐掉手機,一腳將人頭踢飛,轉身御空而去。
對面的張飛懵了,看著手機裡傳過來的圖片:雪地上,一隻血淋淋的野豬頭丟在那裡,兩隻獠牙支在外面——這哪裡是吉祥了,和人都不沾邊好不好?
這大妖是抽哪門子瘋?
那豹妖到底殺的是什麼呢?當然不是吉祥,而的的確確是一頭野豬。他也不是在山溝裡殺的,而是翻過了一個山包後殺掉回來的。
那他怎麼就會認為這隻野豬就是吉祥呢?
自然是有人從中作祟。
張飛是奉城人,他認識的這個殺手大妖,是奉城外蓮花山一位剛入金丹的桀驁不馴的豹妖,並不是嵩嶺本地的妖怪,而且是個獨行怪,所以這裡的一些禁忌,他並不知道。
比如說,不能對山神石不敬。因為山神石雖然沒有了靈性,但是數千年來接受香火祭拜,願力極盛,令無數大妖在此成道,所以有嵩嶺眾妖聖地的感覺。
倒不是說,他對山神石不敬,就一定會立刻受到報復,但是卻可以讓他避過一個大坑:魘。
王三曾把魘從吉祥體內逼了出來,之後給了他保證,讓他放棄了吉祥,數萬年來第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本體——魘甲龍體內。
而山神石,正是魘甲龍本體露在地面上的角尖,此時他正睡得高興——能不高興嘛,自打來到地球,就一直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最後落得不得不把本體棄掉,以魂體生存的地步,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沒想到突然出來一個徒孫,竟然修到了神極的身份,那別說在地球了,就是在諸天星域,自己都是橫著走的存在。
只不過高興歸高興,還是有些不爽,因為他同時也得了警告,天地不大變,不得現出本體!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地大變,但是安全頭一次有了絕對保障,什麼時候等不得?至於愛看風景,以後有得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