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臺前有一個很大的廣場,一到晚上或週末,許多附近的居民都會到廣場上溜彎閒逛,也午是電視臺邊上,廣場舞是沒有的,但是溜旱冰、玩滑板、跳街舞、打陀螺等專案卻很多,也造成了大量被吸引的孩子堆積在這裡玩耍。
這些此專案也吸引了吉祥這個土豹子。
燕二的體育課多,但這些課目對吉祥沒有什麼吸引力,他修煉之餘,時間不是花在學習上,就是耗在了這個廣場上。
實際上,這此小玩意的難度,以吉祥現在的身手來講,難度並不是很高,所以他並沒有心思參與,而只是純抱著欣賞的態度旁觀。
隨著旁觀的時日久了,他就發現了另一個與自己同好的存在,只不過他的注意力不在這些小雜耍上,而是在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身上。
這人看著三十來歲的年紀,身上雖然乾乾淨淨,但是衣服卻有些舊,頭髮鬍鬚不亂可打理得也不精心,看起來像一箇中學的老師。
他臉上總掛著討好的笑,手裡拿著一根糖紙都快破掉的棒棒糖,只要有孩子湊近,他就會晃一晃,嘴裡喃喃自語,吉祥聽得真切,是:“叫爸爸。”
也正是這句話,讓吉祥發現此人有些面熟,進而認出來他就是節目裡的那個傻助手,難怪周圍孩子的父母對他並沒有防備之心。
但也漠不關心,甚至也沒有人去惡意地逗弄他,讓他看起來孤零零的形單影隻。
這卻莫名地刺痛了吉祥的心。
顯然,這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父親。而自己,是一個失去了父親的孩子。不同的是,自己精神還正常,但是這位父親,已經有些魔怔了。
一天週末下午,天下下著頭髮絲似的細雨,吉祥再次見到了那傻助手。雨天沒孩子來,那傻助手就一個坐在細雨中,吉祥見他時已經不知道坐了多久,不長的頭髮都打了綹,又被他自己抹得光亮,像是被牛犢子舔過一樣。
吉祥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他撐著傘坐到了傻助手的身邊,把兩個人的身體都罩了進來。
“叫爸爸。”傻助手避開了傘,轉身看著吉祥把那根糖紙已經破舊的棒棒糖伸了過來,眼睛裡黑油油的充滿的祈盼。
鬼使神差地,吉祥一聲“爸爸”脫口而出。
他伸手接過了棒棒糖夾在持傘的手中,另一手撕開髒兮兮的糖紙,就像看不見糖身上還沾著灰塵,自然而然地放到了嘴裡。
傻助手臉上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被吉祥一把摟在傘下。這次傻助手沒有掙扎。
兩人也不說話,就這樣呆呆地在雨中坐著,直到傻助手突然站起來,吉祥才驚覺自己竟然坐了一下午。
之後幾天,吉祥再來廣場,都會和傻助手坐在一起,飯口還會給他帶些吃的,傻助手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吃,謝字都沒一個,吉祥也不在意。
並且也從網上查到了他的名字,叫王三,聽起來蠻對付的,不知道是不是父母取的真名。
來京城後的第十天頭上,吉祥把以燕二中為中心,一圈圈搜尋出去範圍都擴大到了五公里,仍然對尋找鍛體的環境沒有眉目。回來時有些悶,但是還是買了包子,打算去廣場和王三一起吃。
不過王三竟然不在——他也不是總在這裡,所以吉祥也當回事,自顧自坐在二人常呆的地方吃包子。
這時一個穿著高中校服的男生走過來坐在了吉祥身側,伸手從吉祥放在地上的紙袋裡拿了一個包子吃了起來。
吉祥吃驚地看著對方。
這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面板白晰,眉黑如墨,十分秀氣,若不是吞嚥時喉節上下竄動,吉祥都懷疑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是個女的。
“是你給我個解釋,還是讓我揍你個結實?”吉祥皺眉道。
“我等了你一下午,都快餓死了,反正你買兩人份也吃不了,浪費是可恥的……而且,我應該有你想知道的訊息。”那人老神在在的地道,伸出一隻手:“我叫李西,陳吉祥同學。”
最後一句嚇了吉祥一跳,起身盯著自稱李西的少年道:“你到底是誰?”
李西完全不理吉祥的威脅,自顧自把剩餘的包子吃完,才打了個飽嗝道:“沒動手,是個有智慧的。我家老頭是刑警,無論我查你的資訊還是我不怕你動手,這個身份都可以解釋,對嗎,小迷弟?”
警察系統的,吉祥鬆了一口氣,不過小迷弟是什麼意思他不懂,皺眉道:“什麼小迷弟?”
“別裝了,你不那王三的小迷弟嗎?”李西自信地道:“兄弟你真挺牛叉的,你是唯一能成功兩次以上走近王三的追星者……怎麼樣,我們一起合作,我這裡肯定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吉祥對這個不請自來的自信傢伙哭笑不得:“我對他不感興趣……我只是無意中碰到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