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魯烈不告而別讓進入神國的吉祥失去了引導者,但是吉祥並未失去目標。雖然沒有耶魯烈不會觸發情節,但故事的場景仍然還在按“天宮大戰”一一展現。
所以吉祥認為只要自己堅持走完,就可以最終見到三女神,也就會重新見到耶魯烈。
到時或者失敗,永遠留在這裡。或者成功,達成目標離開神國。
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是吉祥對當前的遭遇有一個估計。他判斷這裡的時間流速是作不得準的,就像不管走多遠,必須九天九夜才能到阿布卡的居所,也就是展開情節。
而情節展開後,也必須走完所有情節,才能來到結局。
耶魯烈被自己一言驚醒,直接破局而去,去見了阿布卡。而自己被有破局能力,只要走完這個局,自然也可以見到阿布卡。
而且從時間上,應該也就腳前腳後,不會差過一天。
所以吉祥也不著急,就這樣在神國中走一程算一程,遊逛了月餘——無論他怎麼走,參天的神樹都可以看見,時間倒容易計算。
這期間他拾拾揀揀,蒐羅了不少稀罕物,而有源源不斷的信仰神力供應,吉祥也不會覺得渴和餓,反而樂在其中。
直到他在瑪呼山留連了許久後,收集了很多製作薩滿神具的靈石,突然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收集這些有什麼用呢?留在這裡成神,所有那些東西,對你都將一無是處。”
於是他看見了一位肥胖的老者,留著鼠須,坐在一方青石上擺弄這一些石制器具,有石臼、石杵、石板、石針之類——吉祥知道這是薩滿醫病所有的神物。
“我叫阿米塔,是神國的醫神,你若留下來,我願意收你為弟子,共享人間的犧牲和香火!”鼠須老者道。
吉祥一愣。
阿米塔是一位醫神,真身是刺猥,但是在薩滿的神龕故事中提到的卻不多,基本上是隻有名字沒有事蹟,“天宮大戰”裡也僅露了一面,相當於路人甲,存在感極低。
不過他的名字,吉祥還在申公豹的口中聽到過,當時也沒在意,就好像周星星沒成名的時候,你也不會留意那個金兵甲。
但是吉祥說什麼也沒想到阿米塔竟然會在神國裡現身招攬他,這個行為透著讓人想不通的古怪。
因為,他和對方完全處在敵對的立場,對於自己這個入侵者,他不是除掉自己才對嗎?
這個偶遇,讓吉祥的大腦瞬間清醒,對哦,這裡是薩滿神國,自己屬於深入敵人腹地,但是因為進來以後,一直是一派安靜祥和的景色,就算有攻擊,也是針對耶魯烈而生。
所以吉祥下意識地以為耶魯烈走了,自己就安全了。
阿米塔的出現,顯然這個認識是錯的——這已經不是“天宮大戰”中的情節。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似乎現在殺掉我更合理吧?”吉祥遲疑道。
“我是醫神,只救人不殺人。”老人慈眉善目地笑道。
這個說法居然一下子便打動了吉祥,因為這位醫神名聲雖大,但是據杜鵑婆婆所講,他在嵩嶺獵民中從來都沒有薩滿,也就是說,他不會在任何薩滿身上落身。
薩滿神國中,這樣的神靈並不少,大多數天神位格的,都是如此。但是天神的名字和故事,充斥著神龕故事,這是天神獲得信仰神力的手段,也算是對那些依託薩滿在人間收集香火的地神的一種剝削。
但是這位醫神卻是個例外。因為他不只神名不顯,由於薩滿治病祛災,更多地是依靠領神的神術而不是醫術,所以對這位醫神的信仰也有限。
所以按理說,這位醫仙所獲得的信仰神力,應該極少,這會導致他的修為會遠低於同時期的人。
然而耶魯烈曾說過,薩滿神國中,並不是所有的天神都是元嬰期,事實上,只有少數薩滿神進入了元嬰,提到的名字中,如果吉祥記憶沒錯,這些名字中一定有阿米塔,只不過當時沒有細究。
現在阿米塔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這個問題自然而然就進入了吉祥的腦海。
見吉祥面露疑色,阿米塔又道:“我老頭子在這神國裡沒有什麼朋友,除了一些害了神病的下界地神找到老頭子,才能讓老頭子偶爾忙一忙外,平時裡無所事事,也就侍弄些花花草草,收拾下這些瓶瓶罐罐,這是興趣愛好。”
“你來到神國裡,雖然有瀆神之罪,但只要不返回下界,三位女神大人也不會對你降下神罰,但也註定沒有哪位神靈會與你往來,所以你過來和老頭子湊一起,於你也大有好處。”
這當然打消不了吉祥的疑惑,於是他問道:“我就再也回不到人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