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局面的轉換是鷹嘴砬子眾妖戰略戰術正確的結果。
但是在塔斯卡為首的幾位妖王看來,卻莫名地費解,想破獸頭也想不通哪裡出了問題,明明天始時進展很順利,怎麼打著打著,統領們就開始總是意外受傷,從一個兩個,到三個四個,最後居然全員告假!
受傷當然是藉口。這個藉口雖然很拙劣,但是除此之外妖獸統領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況且沒想到這個辦法還越來越好。
原因是這樣的:
妖獸統領們中咒後,都不約而同地瞞了下來,打死也不願意把實際情況彙報給妖王——他們心裡想的是,反正自己沒有背叛,上報這些“小毛病”,純粹自找歧視。
開始受傷這個這個藉口,還會被大王責罰,但很快使用這個藉口的統領越來越多,妖王們即使責罰也改變不了局面,又不想變成光桿司令,只能束手無策。
於是整個搶地盤的行動的氣氛,就開始變得拖泥帶水起來,到最後妖王們實在沒有辦法,只得帶著一腦袋問號,無奈地不了了之。
此時附近妖王的妖獸統領,已經差不多百分之八十都成了吉祥的“小弟”。特別是塔斯卡妖王,調來了自己手下全部的五位統領發起了猛烈進攻,結果一個不剩,被吉祥一鍋端,已經成了事實上的“光桿”司令還不自知。
而吉祥,則以“恐怖妖童”的綽號,在中咒的妖獸統領之間悄悄流傳起來。
但是此時的吉祥卻不知道這些後續了,因為他已經如願踏上了北上之路,他現在整個身體都已經被去白石部修行旋天術的願望充滿,當然,還可以順便見到香噴噴的富詩韻……
去白石部的距離有近二百里路,但全程獵民活動較多,獵道明顯,要比去蜒河部好走得多,預計即可五天到達白石部。
只不過一到到第三天天色擦黑時,吉祥才撞上了第一隊白石部出來遊獵的阿那格。
就是這次遭遇,給吉祥白石之旅蒙上了一層陰影。
最開始是吉祥首先發現了對方,為了避免誤解,吉祥並沒有隱藏身形,而是故意弄出聲響,走了過去。
尚未走進一箭之地,對方撒出來的獵狗狂呔起來,對方五人立刻操刀引弓,把吉祥的腳步逼住。
一見吉祥年紀不大,但是卻是單人獨行,且沒有獵狗做伴,五人表情變得十分緊張。
吉祥有些後悔,自己光圖著方便,沒想到不帶獵狗的行為竟然如此驚世駭俗,看來以後要注意一些。
待吉祥解釋自己是天壁部推薦,到白石宗主部修習旋天術,準備成為薩滿時,這些人明顯鬆了一口氣,但是刀弓不收,表情卻變得極不友好。
“你們不是瀆神的罪民嗎?杜鵑阿婆竟然還允許你們來學旋天術?不過聽說梵音那頑固的老太婆已經死掉了,你們還沒有被血祭嗎?”一個獵民道。
吉祥頓時心裡十分不快,強忍著沒有發怒,反問道:“我們只是更看重自己的兄弟姐妹,為了保護家人,不畏強暴而已,憑什麼就得被血祭?”
“大膽!果然是瀆神部落的罪民,竟然敢斥責神靈!神給我們廣闊的林地與豐饒的獵物,恩賜我們活命與繁衍,與這浩浩的恩德相比,兄弟姐妹算什麼?能隨著烈火去天國服侍眾神,是他們的榮耀!”一個獵民怒斥道。
吉祥覺得這想法簡直蠢不可及,反駁道:“這莽莽的林海雪原,花草樹木,一枝一葉都是天生,走獸飛禽,一毫一羽都是天養,我獵民生於其中,天生天養之物,都是我輩果肉食物!”
“然而神來了,收我食物為其私有,漏出些許稱之為恩賜,還要我供奉兄弟姐妹之血以示敬畏,憑什麼?有站起來反抗的,你們這些跪著的居然嫌棄他們妨礙你們舔神的腳趾?!我呸!!”
五位獵民頓時大怒,拉弓便射。
吉祥早有防備,矮身躲過攢射而來的箭,右腿橫掃,一大片雪幕立刻如從從地面站起一般,向五位白石獵民壓了過去。
五位獵民經驗豐富,呈扇形連連後退,並四處打量戒備。但是身後獵狗卻狂吠起來,卻是吉祥藉著雪幕掩護,以繩鏢借樹枝從高空蕩了過來,落到了幾人中間。
不待五人轉身,吉祥連刀帶鞘擊出,砰砰砰砰砰,閃電般連出五下,便將五人敲暈。
這倒不是白石部的獵民弱,而是在這個時節,強大的獵手都已經摘弦休獵了,能出來的,都是此能力不足,獵物不夠,只能以勤補拙。
雖然起了衝突,但是吉祥卻不好傷了五人性命,把幾人拖到火堆邊安置好以免失溫。心中卻知道,這五人的態度,也許代表了白石部大部分人對瀆神部落的看法:視為異類,十分排斥。
看來白石部的人牲傳統,依然很頑固。
但是從老白石杜鵑派小蘿莉到天壁這個動作來看,這位白石部的現任族長,應該有一些其他想法,只不過族內的掣肘力量很強大,所以還不能明裡支援。這也與梵音婆婆所言一致。
許久之後,五人漸次醒轉,看向吉祥的神色已經緊張中多了層畏懼。
他們直到暈過去前,也不知道吉祥如果出現在了他們身後,現在回想起來,只能用神出鬼沒形容,再也不敢在言語上嘲弄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