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吉祥的陳述,姜斬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他覺得這件事變得非常棘手。
殺了約翰尼,西教發來一篇措辭強硬的文書,稱約翰尼這個層次的修行者,是全人類的財富,不告而擅殺,華夏開了一個很不好的先例!
這讓國內修行界與西教之間關係變得驟然緊張,地組人員在國外的活動也變得十分被動,已經整體呈收縮態勢,以防不測。
現在約翰尼的死亡原因是找到了,但是根本拿不出憑證,還是沒有辦法向西教交待。
但是約翰尼的事還不是最棘手的。黑袍人、荊後、白鈞儒,僅憑一點跡象都可以判斷,三個人皆是金丹期以上強者,而且都不在華夏妖冊的記錄之上。而且在華夏官方與世界幾大修行勢力的通氣中,也沒有哪個勢力站出來認領。
現在從吉祥剛剛的陳述中,貌似又多出一位同樣來源不明、咒術強橫的金丹強者。這相當於國土之內,突然多出了四枚可以自己行走的、來源和去向皆不明朗的核彈!
特別是荊後,竟然一次性帶來了三十三頭星安怪獸——這是內部對這種怪獸的命名。這種可以和人組成員抗衡的變態級生化兵器,也未得到世界各大勢力認領,似乎世界神道修行與異能科技領域,又有一個龐大的隱藏勢力,正在浮出水面——這更是會引起腥風血雨的大事件!
另外,那個能讓白鈞儒和荊後這樣的存在同時忌憚、恪手規則不敢傷人的存在又是什麼?會長及國內修行界的老怪物們,是不是也像自己這樣兩眼一抹黑?
一切的一切,就這麼毫無徵兆地在北地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地方,突然爆發出來,對於姜斬這個負責人來說,已經不是棘手可以形容,簡直頭痛不已。
“白鈞儒說沒有人敢殺你,不是隨口騙你。黑袍人不直接對你動手,還話裡話外滴水不漏,說明他是有顧忌的。但是他應該有不得不殺你的理由,所以問題很可能就出在他問你的問題上,應該是與那套乙木煉神旗有關——他是在怕你洩露什麼。”
說到這裡,姜斬突然想到吉祥的前世身份——陸儉,還有另一個人,孟彥真。按道理講,二人都應該是金丹修為,且年紀都在百歲以內,這說明二人俱是驚才絕豔之輩,在千年之前,不可能籍籍無名。
這似乎是一個突破口。
關於陸儉與孟彥真的身份問題,王子薇早就在系統內提交了調查申請,但因為只涉及了一個微乎其微的鬼打牆事件,重要性實屬是最末一級,不可能有人重視。
但是現在情況大變,如果算上約翰尼,這件事明裡就牽涉到了五位金丹強者和一個隱秘的修行勢力,這還不算更加深不可測的約翰尼的控制者和白、荊二人所忌憚的存在,所以關於陸儉和孟彥真身份的徹查,已經足夠升到最高階別。
姜斬離開前,還正式通知吉祥,經過王子薇打報告申請,他已經被確認為修行者,目前算是華夏至尊堂人組的預備成員,可以領每個月等同當地平均工資水平的薪水。三年後考核合格,就正式進入人組,不合格就轉到和組。
至於修行界與異能科技的常識,他出院後很快會有專門人員給予他講解。
“是王子薇嗎?”吉祥覺得王子薇最近似乎很忙,心裡有些惦念。
“不是,她請了假,正忙著訂婚的事,等著吃你薇組的糖吧!”
原來如此。吉祥心裡湧起了濃濃的失落感。
他一時也分不清自己對王子薇的感情是愛情、友情還是親情。但是他現在已經明白,王子薇對自己的關心和保護,僅僅是出於她的善良,他在王子薇心中,仍然只是一個外人,以至於訂婚這樣的大事,她都沒有對自己提一句。
“陳吉祥!”一個嬌脆的聲音傳來,把吉祥拉出了滿懷的思緒。
收拾心情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校服的馬尾辮女孩,正俏生生的站在病房門口,嘴唇兒抿著,燈光下目光晶瑩,卻是孟蝶兒來了。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孟蝶兒把手裡的果籃放到床頭,坐下來看著吉祥一夜之間就明顯地削瘦下去的臉龐,眼睛裡立刻蒙上了一層霧氣。
突然看見有人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得流出了眼淚,吉祥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忍不住調笑了一句:“哭啥啊……看你眼淚汪汪的樣子,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說完就後悔了,他可是知道孟鐵蛋嚴肅認真的直性子,辦點容不得男女問題的玩笑,正打算迎接猛烈的暴風雨,卻見孟蝶兒聞言臉騰地血紅,害羞地低下了頭,那一剎那的風情,好似玫瑰突然綻放,把吉祥都看呆了。
孟蝶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總共和吉祥也沒說過幾次話,平平淡淡談不上愉快不愉快,甚至昨天之前都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印象。
可是僅僅過了一夜,這個人竟然成了父親以外,自己最願意親近的男性。一想到對方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給了自己最安心的保護,而且不惜性命地擋在自己前面,她的心緒就複雜難明。
當初以為他死了時,自己還哭得暈了過去,醒來後抽搭了一整夜。早上的時候,突然聽父親說他並沒有死,被救回送了醫院,但是人還沒有醒,就立刻高興地準備了一整天,跑過來看他,並且憑藉局長千金的身份,第一時間溜了進來。
只是沒想到,吉祥的第一句居然是調笑她,一下讓她十分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