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這場遭遇戰,從爆發到結束僅數分鐘時間,但其中的細微變化卻是兇險萬分,雙方几乎都是在恐怖的戰鬥直覺指引下行動,只要有一絲失誤,戰局就會是另一個結果。
所以二人雖然取得勝利,但也不乏幸運成份,萬一被攔截的是鍾心武,牛眼漢子斷不會果決地使用能力,後果就是現在在這裡活蹦亂跳的,可能就是那幾頭怪獸了。
鍾心武談起他與怪獸的交手,心有餘悸:“……全靠我的右手刀啊,平時沒感覺,打起來才知道,左手鐵臂移動速度太慢,完全跟不上那怪物的動作,根本沒有機會射出裡面的穿甲彈,只能當盾牌用。哥們兒是被這怪物壓著打啊,別提多鬱悶了!”
牛眼漢子道:“我懷疑怪獸是有意的。這怪獸不但懂伏擊,而且戰術很複雜,又多有臨機應變,這配合可不像動物憑本能能做到的,所以這些鬼東西,應該不是沒腦子貨,很大可能是有智慧的——按老傢伙們的標準,開智即為妖,所以這三隻,可以算得上是妖怪,知道針對你的鐵臂,不稀奇。”
“但是,就怕這些東西不是後天開智,而是先天就具有智慧,那就更可怕了,能夠造出這種有智慧的生化兵器,國內的水平肯定遠遠達不到。”
二人既然得出這些怪物極其牛叉的結論,鍾心武把怪獸的屍體小心裡藏好,又怕一會死在這裡,乾脆用手機把牛眼漢子的推理結論錄下來,留在了怪獸身邊,才又小心翼翼上了路。
但這次一直轉了幾個時辰,卻再也沒有碰到任何一隻怪獸。
霧裡面倒熱鬧得很,中間間斷傳來幾陣槍聲,這次是手槍,密集得跟炒豆似的,時近時遠,有時就在耳側,但是轉來轉去,就是接近不了現場。
直到感覺天都快要亮起時,突然又一陣槍聲大作,這次再次換成了狙擊槍。
與前幾次不同的是,狙擊槍聲一響,霧氣立刻開始減淡,但還不等二人往狙槍響起的方向奔,近在咫尺的相鄰山坡上,就傳來一聲淒厲而奇怪的嘶吼聲:
“歐!”
同時還有少年人的叱吒聲傳來。
“這邊!”牛眼漢子也顧不得有傷在身,提了口氣就衝下山溝。
剛下到溝底,對面山坡上就滾下一團黑影,身著校服,看身形正是吉祥。
“歐!”隨著一聲厲吼,又是一團黑影凌空撲下。
“是猞猁!看好孩子!”牛眼大漢吼了一聲,連開數槍。
猞猁一聽槍響,一面靈活閃躲避開子彈,一面舍了吉祥,向牛眼漢子撲來。
牛眼漢子打光彈匣,立刻棄槍拔出匕首,與猞猁撞到了一起。
雙方一接戰,才發現這頭猞猁不僅力量大得出奇,個頭更大,尋常猞猁身長一米左右,這隻差不多得一米六七,如果不是耳尖標誌性的簇毛和短尾,都會讓人誤會這是一隻豹子。
這竟然是一隻現了神通的猞猁妖獸!
只不過這隻猞猁妖獸形象十分悽慘,整個下巴都沒了,難怪發出的聲音那麼怪。
鍾心武抱起吉祥一看,發現人已經暈過去了,但呼吸平穩,雖然被猞猁抓得血葫蘆一樣,受傷倒是不重。當即放下吉祥,轉身去支援牛眼漢子。
可惜猞猁妖獸聰明得很,一直與牛眼漢子糾纏在一起,翻翻滾滾,鍾心武舉著鐵臂和手槍,根本不敢射出。
瞄了半天,還是牛眼漢子的神力發了威,欺負猞猁沒下巴不能咬人,棄了匕首,雙臂死死箍住猞猁的頭頸,讓鍾心武抓住機會,幾槍打爆了它的頭。
“你都受傷了逞什麼能?!”鍾心武怒了,噴了牛眼漢子一臉口水。
突然發現牛眼漢子的表情不對,掀開猞猁的屍體一看,只見牛眼大漢的腹部已經變得一踏糊塗,幾乎讓猞猁用後爪的蹬踹給攪成了一團泥,連內臟與血肉都分不出來,眼見活不了了。
“禮哥!怎麼會這個樣子?!你,你,你……”鍾心武看得目眥盡裂,說著說著,就哽咽著成不了聲。
牛眼漢子臉色蒼白,腹部被毀,說話聲音又怪又輕,鍾心武只有湊過去才能聽輕:“……英名,竟毀在畜牲之手……我是為了我閨女……告訴那個臭小子,我閨女欠他的,她老子替他還了,讓他離我閨女遠點……”
……
吉祥醒過來時,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一種熟悉的極度疲累感充斥著整個身體,這是“冰怒”的後遺症。
在“冰怒”瘋狂榨取他的生命靈力、直至暈厥時的一瞬,吉祥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死了,因為不會有人來救他。現在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顯然他再一次活了過來。
心裡一熱,是薇姐救了我嗎?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最近聯絡得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