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汽車停下,駕駛座車門被推開。
一個白襯衣套馬甲的公子哥從中鑽出,繞過車頭去開啟副駕駛車門,如沐春風的笑意爬滿了他的眉梢、眼睛和嘴角。
“美麗而優雅的餘小姐,已經到您的家了,請下車!”
公子哥微微前弓著腰,向車廂內禮貌地伸出一隻右手。
“我說過好幾次了,以後不要再來接送我了。下不為例。”車中女子並沒有挽過他的右手,而是自己鑽了出來。
夕陽下,婷婷而立。
她的身高約有一米七,穿著一襲米黃色繡有黃鸝、芍藥花的旗袍,外披著一件白色的針織流蘇披肩,將前凸後翹曲線玲瓏的身材纖毫畢現。雙足穿著一雙藍灰色的尖頭緞面高跟鞋,鞋面上勾勒出淺色的花葉刺繡。
她的面容恬靜,淡雅,彷彿一朵盛開在初夏時節的臨水芙蓉。
但她的眼睛卻清冷得像一抹雪,給人一種冷冽、不近煙火的感覺。
很難想象,她竟然是原主的前女友。
“哎呀!既然寧泰公子來都來了,如果不嫌棄的話,那就今晚跟我們家清芙一起吃頓飯吧?”秦芹看著那個皇室公子哥,完全是一副丈母孃看女婿的神色。
銀寧泰登時樂開了花,哈哈笑道:“瞧你這伯母說的話?雖然伯母家的飯菜比不上我家……但只要跟清芙在一起吃飯,那就是米糠我也咽得下去啊!”
餘清芙冷冰冰地道:“寧泰公子金枝玉葉,太過嬌貴,住的是花園別墅,吃的是山珍野味,怎麼能跟我們小弄堂裡的人一般吃糠咽菜呢?”
“哎哎~清芙你怎麼這樣說話的啊?”秦芹不滿地皺起眉頭。
餘清芙淡淡地道:“寧泰公子,我們就不送客了。”
銀寧泰有些失望,焦躁地一把抓住胸口,憋了一會才不甘心道:“清芙,我……我不會放棄的!”接著自己跳上車,發動引擎,把車開出了弄堂。
餘清芙甩脫了銀寧泰後,卻也沒有認真打量陳逸一眼,像把他當成了空氣一般,徑直走進了自家大門。
秦芹看著女兒消失的背影,愣了半晌,才對著陳逸說:“自從清芙進入演藝圈後,眼光真是變得越來越挑剔了,就連寧泰公子這樣的都看不上眼了。像你這樣普普通通的人,就更加看不上眼了!”
“我很普通麼?”陳逸皺皺眉,反問了一句。
不過秦芹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憧憬地笑道:“不過我們家清芙人長得這麼漂亮,這麼有氣質,以後一定會成為大明星的啦……這樣一來,就更加得讓清芙吃得好一點了,養得白白嫩嫩的才行哩!這樣,我再去買點小菜,今晚加餐咧!”
說完立即小跑著離開弄堂。
這奇怪的一家人……如果不是沒有別的去處,陳逸大機率是不會再回餘家的。
因為回到這裡給他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自己一下子成了贅婿文的男主角?
但只可惜,他既沒有鎮國戰神大手一揮就引來十萬將士的通天手段,也沒有龍王醫婿幾根神針就能把人從鬼門關拖回來的造化神功……
算了算了,日子慢慢過吧,哪來的這麼多歪嘴戰神!
陳逸安慰了下自己,也不再多想,走進了餘家。
循著記憶,穿過天井和客堂間,走上木扶梯,走向了自己的亭子間。
但在剛剛上了二樓時,他看到旁邊的房間沒有關,裡面擺著一臺鋼琴。
陳逸忽然想起來,這是餘清芙的弟弟——餘子聰的房間,鋼琴自然也是他的鋼琴。
在兩年前,餘子聰報名參軍,成為了皇家軍隊中的一員普通士兵,前往北方參與了皇家、曹家之間的一場“北方戰爭”。
說來也奇怪,陳逸的房東夫婦餘南春、秦芹二人都沒有音樂細胞,但餘清芙、餘子聰姐弟二人卻在音樂上有獨天得厚的天賦——餘南春、秦芹也曾經花了大價錢讓姐弟二人去學音樂。
姐姐餘清芙擅長絃樂器,大小提琴都會拉,弟弟餘子聰則比較喜歡彈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