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隊人急匆匆從山莊內趕來,為首一人年紀不大,但是衣服、髮型全都一絲不苟,看上去精明幹練。
“清河?你怎麼來了?”沈三爺不禁愣了一下。
沈清河看了眼沈三爺,微微頷首示意,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塊金屬令牌,高舉過頭頂,大喝一聲:“奉莊主令:捉拿沈奇!”
跟隨他來的人應和一聲,立刻分散開,將沈奇圍在了正中。守門的幾個弟子見狀只得舉起手中的兵器圍在一旁。
張也還沒有說話,沈三爺卻先開口了:“何至於此?你們沒看到他已經束手就擒了嗎?”
沈清河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看左右冷聲道:“你們送三長老回去休息!”
“是!”
四個手持長槍的弟子走到沈三爺面前,為首一人低聲道:“三長老,別讓弟子們難做。”
沈三爺雙眼一瞪,就要發作,張也卻突然開口道:“三爺,您去休息吧!莊主此舉也是為了天下武林正道。”
沈三爺身為映雪山莊執法長老,一向公正嚴明,張也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唉……”深深嘆了一口氣,沈三爺似乎還想再看一眼沈奇,但是頭轉到一半,卻又硬生生轉了回去,終於,他在四位弟子的護擁下進了山莊,整個過程再也沒有回頭或是說一個字。
等沈三爺的身影消失,沈清河這才慢慢將那枚金屬令牌收回懷中,深深看了張也一眼,沉聲道:“大少爺,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還望您能理解。”
張也苦笑一聲,道:“是我做下的殺孽,合該被千人所指、萬人唾罵。”
“小人不是這個意思。”沈清河猶豫了一下,道:“是要為接下來要做的事!”
張也愣了一下,旋即輕輕閉上眼,點了點頭。
“來吧!”
沈清河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繼而他輕輕撇過臉,右手猛然一揮,冷聲道:“打斷……他的四肢!”
“這……”
眾弟子瞬間懵了,以至於沒有任何一個人動手。
沈奇在沒有變成“人屠”之前,算得上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哥,對待眾弟子也比較溫和,更不用說他年紀輕輕就透過了映雪山莊鼎鼎有名的“風雪道試煉”。因此哪怕是莊主親口說出沈奇的殘忍暴行,映雪山莊的弟子們卻並不相信他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沈清河臉色驀然一白,猛地從最近一個弟子手中搶過長槍,高高舉了起來。
可是槍舉到半空,卻怎麼也揮不下來。
當初對沈奇這位大少爺充滿敬仰之情的,又豈止他沈清河一個?
他眼中的掙扎、痛苦,張也盡收眼底。默默嘆息了一聲,他突然暴喝一聲:“來啊!你們這群懦夫!有什麼好怕的?怕我報復你們嗎?有莊主為你們撐腰,你們怕什麼?來啊!”
沈清河猛一咬牙,長槍頓時揮舞而下!
“嘭——咔——”
長槍應聲而斷,張也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你……”
沈清河看著手中的斷槍和跪在地上還不反抗的張也,心中一片震驚。
映雪山莊位於極北之地的白鹿涯,這裡生長的高大植株很少,能用來作為槍柄的更是少之又少。但無一例外的,能用來作為兵器出現的木頭,都是極為結實耐用的,甚至不比尋常鐵器差!
這些長槍可是映雪山莊刑堂弟子專門用來刑罰的。
一個練過幾年硬氣功的武者自然不懼木棒加身,但若是用鐵棒捶打,恐怕仍需要練上十年八年的。同樣,能夠以肉身硬抗鐵棍,並且將之震斷的,江湖上卻少之又少了。
更不用說張也僅僅是因為真氣護體就將堪比鐵棒的槍桿震斷了!
張也無奈地笑了笑,道:“真氣護體,我也沒辦法控制。”
沈清河咕嚕嚥了口唾沫,但旋即目光再次變得堅定起來,又從另一個人手中奪過了一柄長槍,毫不猶豫地對著張也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