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咎也是一員悍將,看到這種情形登時全身熱血沸騰,抄起兵刃衝著樊噲衝了過去,所到之處,秦軍一片死傷。樊噲正在浴血奮戰,整個甲冑已經變的血紅。猛然間,他看到一員楚將悍勇殺來,登時哈哈大笑;“曹咎,老子等你好長時間了。”縱身向曹咎對沖過去。
城頭上秦軍已經過萬,喊殺的‘浪’頭一‘浪’高過一‘浪’,整座城樓彷彿是在紅‘色’的沸水中烹煮。章邯組織騎兵在護城河中央的城‘門’外佇列,只等著樊噲給他開啟通道。
曹咎帶著一蓬血雨和樊噲接觸到一起。兩人都是悍將,一上來就是血腥拼命,橫砍直殺,睚眥‘欲’裂,哇哇大叫。
“鏘!”兩把大刀碰觸在一起,曹咎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推著後退兩步,樊噲‘精’神抖擻,跳起來,凌空下劈,照著曹咎的腦袋就是一刀。刀勢狂猛,迅捷無雙,似乎把整個戰場上的殺氣都攪動過來。
城頭上的慘叫聲和鏗鏘聲已經匯聚成一片。曹咎勉力舉刀彈開了樊噲的大刀,‘胸’口頓時感到一陣氣悶,氣血翻滾不定,雙眼冒金星。心知根本不是樊噲的對手,與其死在這個凶神惡煞的手上,還不如留著有用之軀多殺幾個秦兵呢!
曹咎想跑,樊噲那能讓他得逞,一刻不停的追著他從上下左右不同的角度連砍五刀,曹咎一個不小心,左臂就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血突突的向外湧出來。此時,從背後上來一個秦兵,趁著曹咎失神的空擋,一刀砍在曹咎的戰靴與鎧甲的接縫處,鋒利的閃著白光的薄薄刀鋒抬起來時,一股血箭也跟著竄了出來。曹咎右‘腿’失去重心,一下子跪倒在地。樊噲舉刀橫削過去,曹咎反應迅速,在地上一滾躲了開去。如果曹咎能及時的站起來,興許還能活命,可是此刻城頭上的秦兵實在是太多了,圍繞在他身邊的刀鋒達到了此起彼落的地步,曹咎躲得了一把,躲不了十把,躲得了十把,躲不了百把,加上樊噲,尾隨追殺,眨眼的功夫曹咎的前‘胸’後背被砍中二十幾刀,雖然鎧甲擋開了大半的刀鋒,但還是有三五刀,觸及到了他的皮‘肉’,曹咎拖著青紫‘色’的腸子在地上滾動,整個人都成了紅‘色’的血人!樊噲此時野‘性’大發,猛然跳上去,對著曹咎的脖子就是一刀,一顆頭顱登時被撩向半空。樊噲哈哈狂笑,猛地伸手接住了,把血淋淋的人頭,挽個髮髻,別在‘褲’腰上,準備回去領功。
頓時,城上的秦軍一片歡聲雷動,城下的秦軍齊聲吶喊,許多腦子反應較快的楚軍戰士已經開始投降或者向城下逃跑。逃跑一會兒就形成了洪流,秦軍堵都堵不住。
樊噲一面堵截,一面命人跑下城樓去開啟城‘門’。剩下的一小部分來不及逃跑的楚軍戰士被殺紅了眼的秦軍擁堵在一塊狹小的地方。刀鋒閃動,人頭‘亂’滾,鮮血橫流,慘叫連連——
“轟隆”一聲爆響,關‘門’大開,章邯一馬當先和城外憋了好長時間的秦軍騎兵一起衝入城內。距離攻城到此刻一共用了一個時辰左右。
樊噲已經從城頭上殺下來。秦軍騎兵和步兵匯聚到一塊,向城內各條主巷道輻‘射’開去,收降和斬殺楚軍。
楚將弓首,好半天沒見到曹咎,仔細一問,才知道曹咎早就翹了。秦軍此時從四面八方湧來,弓首知道突圍和逃跑都沒有可能,唯一活命的辦法就是投降。他連想都沒想,就領著兩千親兵跪地請降了。
章邯帥兵將弓首這一路降兵團團圍住,戰馬畫圈遊走,厲聲喝道;“弓首,曹咎何在?”弓首老老實實地說;“章將軍,曹咎已經被你們的人給殺了。”章邯以前在楚營中認得弓首,對他的印象不錯,沉聲道;“你快去勸降楚軍,讓他們放下武器,我會稟報秦王對你重重賞賜。”
弓首領命而去,兩千親兵,卻無一例外的被章邯繳了械,壓到城樓下,看管起來。樊噲仍然帶人瘋狂絞殺,直到一個時辰之後,弓首收降了七八千楚兵回來,他的瘋狂行動才被章邯制止。章邯不讓他殺人,樊噲還不服氣,翻白眼道;“憑啥不讓殺,他們都是楚國人,老子還沒玩夠呢!”
章邯知道他是秦王的連襟,也不敢惹他,苦笑道;“要不樊將軍改日再玩,日後有的是機會,我們還是打掃一下戰場準備和秦王一同夾擊滎陽吧。”樊噲心想,對呀,過兩天攻打滎陽,那邊人多,殺起來比這裡好玩!“行,今兒就先到這吧。”
王竹聽說陳平、樊噲已經攻佔了成皋,非常興奮,吩咐大軍飽餐戰飯,預備午夜時分,出擊滎陽。
成皋失陷,鍾離昧要是再不知道,那他純粹就是個白痴了。
鍾離昧得到訊息之後,嚇得臉‘色’臘黃,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沒說出話來,醒過神來之後,立即派人去通知了項羽,讓楚霸王趕緊出兵。
王竹現在要做的就是跟項羽搶時間。如果不能趕在項羽到來之前進入滎陽,那麼這次軍事行動,肯定還會以失敗告終。一想到項羽,王竹就忍不住想到滄海君,這個飯桶,到底他們兩個誰更厲害。滄海君力氣大,吃的也多,一個人的軍糧消耗量,差不多可以抵的上二十人。樓煩號稱頓飯鬥米,他吃鬥米只是塞牙縫。每頓飯差不多四鬥米。效益不好的老闆,諸如鄭昌者,恐怕養不起他。
鍾離昧重新調整了城池的佈防,做好了堅守的準備。項羽沒來之前,他是不打算出城的。秦軍給了鍾離昧一個晚上的時間。鍾離昧就利用這一個晚上的時間,在城外挖了一道壕溝。他只要一道壕溝,多了沒用。城牆上桐油、滾木、滾石、磨盤、石灰粉,發石機全部齊備,只等著秦軍來到。
王竹帥兵來到南‘門’外的時候,鍾離昧人在北‘門’。鍾離昧以為攻擊會來自成皋方向,沒想到秦軍會從潁川‘摸’上來。
王竹在城外叫罵一陣,一看鐘離昧不再,心中大喜,以為有便宜可佔,二話沒有,就命令“奴才”滄海君帶兵攻打城‘門’。可是,王竹這一次是徹底的失算了,滎陽的城‘門’並不像潁陽和陽翟這些地方那麼好打。秦軍一上去就吃了大虧。
城頭上,楚軍在無人指揮的情況下,秩序井然,箭矢蔽空,滾木、滾石向地面狂轟濫炸,秦軍向護城河發動了數次衝鋒,都遭到挫敗。
王竹沒辦法,命令王陵:“把上次繳獲的二十輛弩箭戰車拉到戰壕邊去‘射’,掩護士兵攻城!”
二十輛戰車轟隆隆的拉到城下的時候,鍾離昧已經快馬加鞭來到南‘門’!登上城樓的時候,正好趕上弩箭車的第一輪‘激’‘射’。
一陣咔嚓的機括響聲過後,數千只長矛大小的箭矢,劃過長空,‘射’上城頭。城頭上登時一陣碎石飛濺,哀嚎連天。弩箭的巨大力道,硬生生的將十幾處箭跺擊出豁牙,青灰‘色’的城牆上坑坑窪窪,為數不少的弩箭扎入石縫內拔不出來。很多士兵被硬生生的撕成兩半。整個城樓都血淋淋的,異常恐怖。
鍾離昧瞭解弩箭戰車的威力,因為那本來就是楚軍的專利。看了看距離,鍾離昧穩定住情緒,冷靜地說;“發石機準備,瞄準方向,摧毀這些弩箭戰車!”
城樓上從左至右,排列著將近五十輛發石車,這些發石車都是巨木彈簧製成,最多可以發‘射’三十斤到五十斤的巨石,‘射’程在兩百丈左右。第一重壕溝正好在‘射’程之內。這就是,鍾離昧只挖掘一重壕溝的用意。
鍾離昧一聲令下,搶在秦軍的第二輪弓箭發‘射’之前,百十塊巨石帶著呼嘯的哨音,居高臨下畫著弧線砸了出去。轟隆隆的一陣爆響,弩箭車和壕溝邊的秦軍大部分都被砸中,登時木屑橫飛,慘叫沖天起。鍾離昧胯劍站在城頭哈哈大笑。
王竹差點氣炸了肺,正要命令士兵全力攻城。李左車從後面上來,在王竹的耳邊悄聲道;“大王,只宜智取。”
王竹知道鍾離昧的本事,明白要強攻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他以為李左車有什麼好注意呢,點了點頭命令大軍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