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駱申、高起、趙霸、鄂千秋等人正想帶兵去追,沒想到秦軍同樣鳴金聲大作。幾員大將趕忙向後撤退。
駱申看到嘴邊的‘肥’‘肉’飛走,心有不甘的快馬過去見王賁。王賁一直在後隊督戰,沒有參加搏殺,駱申隔著老遠就大喊大叫;“大將軍,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讓追呀?”周勃催動戰馬搶在駱申前面問道;“大將軍你不是去城外伏擊韓信了嗎,怎麼突然到了這裡,韓信是否真的被殺?”
王賁不做回答,卻厲聲道;“快,返回大營,不然就來不及了!”說著一抖馬韁轉身飛馳而去。周勃雲裡霧裡,搞不清狀況,駱申等人卻已經從他的身側竄了出去。周勃無可奈何,跟著追去,心裡一個勁的納悶,打了勝仗還這麼著急回家!
快馬加鞭,得勝大軍來到大營十里之外,突然聽到前方喊殺聲起,大營方向濃煙滾滾,火苗‘亂’竄。周勃大叫道;“有人劫營!”
王賁縱馬在前,高聲叫道;“是韓信,此人果然將才!知道我半途返回,他卻去劫了我軍營寨,端的厲害!”王賁大刀一舉,身後驟然變的風狂雨急,蹄聲起落,轟傳整條大路,聲勢駭人以極。整座大山彷彿都被蹄聲蹂躪的搖晃起來。
大營之前,風雲變‘色’,戰雲橫空。正‘門’前,上百架弩箭戰車,正對著秦軍大營狂轟濫炸,三重壕溝之外,秦軍士兵的屍體層層疊疊,填滿溝渠,整個寨‘門’外的空地上每平方米都至少倒豎這上百隻白‘毛’羽箭。一眼看去,白‘花’‘花’一片,像個荒蕪的蘆葦‘蕩’。血腥氣直衝九霄,人血中蘊含的熱氣凝聚在一起,驅散了不少冬天的寒意。
兩旁側面的寨‘門’,秦軍正在與燕軍展開血腥近身‘肉’搏,屍體就像麥捆子一樣一個個接連倒下去,其慘烈程度,足以讓人頭皮發麻,雙‘腿’發木!秦軍的強悍讓所有人咂舌!佔盡了優勢的燕軍,每向前推進一尺一寸都要付出幾條乃至十幾條的‘性’命。燕軍將士一次次像‘潮’水般衝上去,又不得已一次次‘潮’水般退下來,每次退下來,都會在平地和壕溝中留下一層鮮血淋漓的屍首。
為數不少的一路燕軍馬步兵正在大寨左側的平野佈陣,只看高高豎起隨風飄揚的帥旗,就知道韓信親自光臨,正隔遠督促燕軍攻寨。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韓信採取的攻寨策略是以主力摧垮兩翼側‘門’,弓箭兵為輔,牽制正‘門’的秦國騎兵,使其無法突圍也無法和外面的秦軍取得聯絡。假如側‘門’被攻陷,燕軍進入大營,韓信的主力騎兵團,會立即出動,跨澗越壕,衝入正‘門’,成為壓垮秦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雖然戰鬥慘烈,但王賁還是沒有忘記誇獎韓信兩句;“真將才也,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燕軍騎兵團看到秦軍援兵趕來,陣勢中登時人喊馬嘶,陣型晃動,號角戰鼓聲暴起!韓信指著王賁的帥旗道:“老將,厲害!酈商何在?”韓信身邊閃出一員威武騎將,正是酈食其之弟酈商。
“末將在!”
韓信冷笑道;“你我各帥一隻人馬,分從左右夾擊王賁,秦軍打了一夜的硬仗,非常疲憊,我們出其不意,一舉可勝!”
“得令!”
雙方陣營,同時沸騰起來,鼓聲爆響,如驟雨突至!
秦軍燕軍猶如一對殺父仇人,見面之後分外眼紅,同時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暴喝,同時將衝鋒的速度提升到極限,隨著鼓聲的節奏,‘潮’水般對沖過去。
酈商和韓信兩人帥兵在大路上掀起一丈高的黃土。登時之間,殺氣四溢,風起雲湧。
當兩路兵馬衝至八百多步的距離,號角再起,燕軍突然一分為二,猶如大鵬展翅般,每人率領萬餘人馬,從繞往外側,從兩翼相互配合殺來,蹄聲鏗鏘,聲勢無匹。
正在攻寨的燕軍一看韓信親自加入戰團而且勇猛無匹,一個個更加橫砍直殺,勇猛難當,在兩側寨‘門’展開了亡命的攻殺。寨內的秦軍也同時做出反應,任敖率領士兵衝出寨‘門’,在第二重壕溝和箭樓之間的壕沿處佈防。喊殺聲加強,擂鼓聲驟急。雙方都盼著自己的主帥能在大路的騎兵硬撼中取得主動和優勢。
燕軍騎兵從狂奔改為急速,憑藉著分兵兩路的優勢,衝鋒陷陣而至。騎兵的對攻立時拉開序幕。
號角聲起,周勃帶著一路騎兵,應號聲向位於右翼的酈商迎去。兩隻強悍的兵馬轟然相撞,空中立即‘激’濺起一片飛揚的血‘花’血霧。登時之間,人仰馬翻,鬼哭狼嚎。
韓信本來的計劃是他和酈商分別出奇兵,從側翼把秦軍從中切斷,讓他們首位不能相顧,然後分段絞殺。可是秦軍的反應出乎了韓信的意料。正規軍的機敏和鐵打的紀律,讓秦軍竟然能在奔跑中憑藉著號角和鼓點的變化改變攻擊的陣型,就在四百步外的衝鋒距離,忽然一分為二,迎上了他和酈商。
兩軍剛一接觸,秦軍中號角再起,位於騎兵後隊的重灌步兵,忽然在戰場兩翼劃出兩道大的弧線,直接彎到了燕國騎兵的外圍!騎兵‘交’鋒的喊殺聲,搖撼著整個戰場,戰士們就像是在大海上和海‘浪’搏鬥的水手,陷入一片汪洋中,耳邊都是嘈雜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