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梁嘆氣說:“學安啊,你爸還在的時候,我們也是老交情了,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但凡有辦法我能不告訴你嗎?你要是在想要工資,那我也就只能跟場長說,給你幾根參頂了,別的真啥辦法也沒有。要是實在不行,你去求求場長,這事兒就他說了算。
蘇學安又磨嘰了一會兒,見喬金梁油鹽不進,啥話也沒有,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看著蘇學安垂頭喪氣的背影,喬金梁嗤笑了一聲,自語道:“兩包煙一桶酒就想不集資,臉可真大!不過真要強討工資的話,拿參來頂還真是個主意,不玩死他們才怪…
一從喬金梁家裡出來,蘇學安便一掃裝出來的喪氣樣子,回頭看了喬家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離開,卻是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到了附近的遊戲廳。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遊戲廳裡還是異常熱鬧。
街機是最火的專案,每個機器前都聚了大群的人,一人攻略,十人圍觀。
門口空地上的檯球案子邊上則聚了一堆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叼著煙,邊打球,邊罵罵咧咧,罵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覺得這樣很酷。
蘇學安一搭眼就瞧到了幾個參場職工家的孩子,便隨意選了一個在旁邊圍觀的招呼,”華子,過來。”
一個留著半長頭髮,嘴裡叼著煙的半大小子便懶洋洋地走過來,“安子哥,啥事兒。”
蘇學安說:“想不想掙點錢花花?”
既玩不了街機,又打不上臺球,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兜裡缺錢。
華子笑嘻嘻地問:“安子哥,你自己都掙不到錢,還能讓我掙錢?”
蘇學安掏出一張一塊錢遞給他,“幫我辦件事情,過後再給你兩塊。”
這年頭,參場職工一月工資才三十塊左右,一兩塊錢對於這些半大小子來說,就已經是難得的大錢了。
華子立馬精神一振,伸手去接錢。
蘇學安卻把手一縮,叮囑道:“要是辦不成,這一塊錢我不光要收回來,你在這兒胡混的事兒,我還會告訴你爸。”
華子縮了縮脖子,“安子哥,你說吧,啥事兒!”
蘇學安便悄悄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
華子有些驚訝地看著蘇學安,但沒說什麼,接了一塊錢轉身急匆匆跑掉了。
蘇學安轉回家,遠遠瞧見方繼強在門口蹲著呢,就招呼了一聲,“強子,咋不進去呢?”
方繼強站起來跺了兩下腳,這才堆著笑迎上來,“這不是我小姨不讓我進嘛,那個啥,人我串喚完了,明天上班就過去,小姨夫你這兒還有啥交代沒有?”
蘇學安說:“還是那句話,要鬧得兇鬧得大,你們也不要怕郭有德會怎麼樣,法不責眾,他沒那個本事一下子處分這麼多人。必須逼著郭有德把欠的工資給了。”
方繼強為難地說:“鬧大不難,可讓他給錢怕是難,聽說場子賬上一分錢都沒有了。”
蘇學安不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