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知道這場較量無法避免,於是到了晚間,他來到羅雯簪的房間敲了敲門。
推開門後,看見那碩大而又靈動的雙眼,安素莫名的有些感傷。
“是你?”羅雯簪有些吃驚,看見是安素反而扭捏起來。
兩人在門邊站了許久。
“我想跟你說件事。”
安素磕磕絆絆的嘴突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羅雯簪敞開門讓他進屋說。
進了屋子後,安素看了看周圍很整潔,很規整,於是坐在了桌子旁,由於是女孩子的房間,安素覺得很拘束。
“後日我師父將有一戰,我們可能無法照顧你的安全,…你..還是儘快走吧,回到荒蕪才是最安全的。”邊說邊低著頭,好像害羞的丫頭。
羅雯簪看著他那青澀的樣子,捂嘴偷笑起來,隨後將手背在身後,走到安素的旁邊也坐了下來。
“我是不會走的,當日擂臺上你明明一舉奪冠,按道理你是我的夫君才是,我為什麼要走?”安素聽見她這麼說,一時一刻都坐不安穩,立即起身看著羅雯簪那碩大的眼睛,有話也說不出,徑直的走向門口。
隨後說道:“還請羅姑娘自重,明日我還會再來,希望到時你已經準備好行囊。”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羅雯簪卻什麼也沒說,起身坐在了床沿,雙眸忽上忽下的眨了眨彎成了一道月牙,嘴角略微上翹呵呵了一聲。
“去哪了?大半夜的。”陳楚仙聽見有動靜。
“師父,你還沒睡?”安素不知道陳楚仙居然醒著,於是點燃了蠟燭在桌子上。
“哪能睡得著,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將軍臨上戰場時,他也會睡不安穩的,更何況後日便是得以報仇的最佳時機,我更睡不踏實。”
安素頭一次看見師父如此緊張,於是坐在床沿與對面躺在床榻上的陳楚仙說道:“師父的功夫絕世,怎會怕一個土掉渣的吐蕃王?像您所說,他整日操持朝政,肯定無暇顧及武功的修煉,根本不在話下,師父不必擔心。”
陳楚仙這次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默默的躺在床上想著事情,他很清楚自身的功力如何,更知道楚雲逍的;只是他不確定的是這麼多年楚雲逍的功夫和功力到底練成了什麼樣子,如果真像安素所說,因為管理吐蕃而荒廢了功夫,那倒是好說。但如果他在位期間不斷藉著吐蕃王的身份汲取其他招式或內力,那麼這次的較量或許真的就是自己最後一次與人切磋了。
想著想著,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安素瞧師父並不想與自己多說任何話,也沒再多問,躺在床上雙臂枕著頭看著桌子上那根蠟燭的火苗。
各懷心事過了一個無法入睡的夜晚。
天初亮,安素早早起身後,走出了客棧,看著稀疏的人群,看著毫無生趣的街市,心裡莫名的有些黯然神傷,本想在街市上走走,可想到客棧還有羅姑娘,想去瞧瞧可昨日她所說的話,讓自己很尷尬,還是不去了。
在客棧邊他坐在石階上看著百姓們熙熙攘攘,過了許久仿
佛心中安然了許多,這時看見陳楚仙走了出來,剛要上前打個招呼,可他師父走的很快,並沒有看見他,一眨眼便走出了數十米。
安素好奇的緊隨其後,原來他師父走到了一片樹林中。
雖然到了九月末,秋季的風依然很刺骨,但偌大的樹林所提供的氣息是那麼清新。
陳楚仙走到一片空地盤腿而坐,安素瞧他在打坐,好奇的在想:師父從來沒這麼打坐過,難道又是在修煉什麼神功?
於是他緩慢地走近看了看,還真的看見陳楚仙的背後徐徐升起了白煙,他藏在一顆大樹的後面,仔細的觀察著。
秋風刮過,幾片樹葉悄然飄過,恰巧一片樹葉落在了安素的眼前,就那麼一瞬的時間,等安素再看時,陳楚仙已然不見了蹤影。
這可給安素驚到了,他從來沒見過速度如此之快的人,哪怕是自己。
他左顧又看的觀察了一圈還是看不到,於是從大樹後繞到了前面,突然一個人站在了他面前,安素一怔,拔出身後刀站穩後一瞧,原來是師父。
“師父?你?”
陳楚仙看他這個表情笑了笑,捋著鬍鬚問道:“怎麼?現在開始學會跟蹤師父了?”
安素本不想跟著他,只是覺得他形跡可疑而已,於是傻笑道:“師父說的哪裡話,只是看見了您老人家就跟著過來了,並不是跟蹤。”
陳楚仙上下瞟了一眼安素全身,點了點頭,眼睛微眯起來仰頭看著天空,手指指著上方說道:“知道什麼叫一葉障目嗎?”
安素這才知道他想說什麼,搔了搔頭仰頭順著他的手指看了看,本想開口回應,卻發現身邊的陳楚仙再次沒了蹤影,這回反而使他有些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