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媽爸逼問得太緊,我會把男同事,甚至是他的司機小張提出來當檔箭牌,說現在還年輕要奮鬥幾年,要有夠足經濟實力才考慮買房結婚等等來搪塞一下,若他們還非要見見我說的那個人我甚至會僱個人來充當一下,反正小娟他們我還是鎮得住的,他們如果答應我了也不太會故意亂說話的,如果他們沒答應我是不會接父母去他們那兒的。我也不知道是因為闊少的長相,還是因為他的家庭背景怕嚇著父母了,我好像不想也不敢告訴爸媽有他這麼個人在自己身邊。
他有時候開玩笑說他要去整容以及脫離他的家庭,那樣我恐怕才會讓他去見我的爸媽了,他說的時候神情挺無奈和苦惱的。
而且這幾年我也好像與那個人約好了一樣,過年時不是他回去過年,就是我回去,絕不一起回去碰上。當然是我回去過年次數多過他。
他應該就是有女朋友那一年帶女朋友回去過,而我則提前把我爸媽接到東華過年,說是我們一家也見識一下在南方過年時的氣氛和風俗習慣與我們那兒有什麼不同,當然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讓他好帶女朋友回家陪他父母過年,因為頭一年林伯母傷心景象令我記憶猶新,而第二年他也效仿我提早把他父母接去他那兒過年了。
去年看我回去過年了,聽他媽媽說他要陪女朋友回她老家過年了,還說我們兄妹倆不知怎麼了,平時太忙不怎麼聯絡倒也不太奇怪,可過年也避開著回來,都不打個照面,就有點不乎合情理了,“即便是普通的同學朋友,回來時總會去看看,說說彼此近況什麼的,何況你們倆之前像親兄妹一樣,現在連回來過個年都避開,今年你回來,明年他回來的,我和你林伯伯還有你爸媽都不知道你們兩個在搞什麼名堂。我問他吧,他總跟我們打哈哈,問你,你也打哈哈,一句實話都沒有。”林伯母故意有點不高興的瞪著我。
我忙故意否認:“我可沒有跟您打哈哈,我說的可都句句實話噢!誰說我們沒聯絡?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女朋友是雲南的。而他已經升官了,做了什麼質檢二科的科長,管著幾十號人哪!他現在是不是這麼個情況哪?所以說我們有聯絡的,還經常在見面吃飯的,只不過沒讓你們看見而已,他是不是也跟您這麼說的?”見林伯母不再說話,我就知道他也是這樣解釋的。
看來我跟他即使分開了也還是挺有默契的嘛,只是我們這樣是不是也太麻煩點哪。而且這幾年我們能避過去,我們真能避得了一輩子嗎?也許還真能,因為他結婚後肯定會要孩子的,那他爸媽肯定去他那兒幫他倆帶孩子,就像於家父母一樣。或是我結婚有孩子了,我爸媽也會過來幫我帶孩子的,那兩家父母一分開,我們可能真的很難再碰上了吧?
去年過年時林瓏也回來了,她的研究生已經畢業,在那邊找了一家小企業先幹著,等有機會再跳到大企業也不遲,因為她覺得中小企業去的人沒那麼多,競爭壓力沒那麼大,而且他們對人才要求會相對低一些,因為他們對人才更加渴求,更有發展空間,並不像那些大企業那麼的人才濟濟,挑三撿四的。而且她也有男朋友了,只是她好像對這個男朋友並不滿意,估計會分手。
她話裡話外也好像勸我忘了她哥的意思,說他已經找了,我再想沒有用了,不如瀟灑的忘記和瀟灑的放開,其實我們並不適合,他也配不上我。我記得自己當時非常震驚的望了她一眼,覺得他也太沒人緣了吧?連自己妹妹都說他配不上我,到底是我眼光有嚴重問題,還是林瓏在安慰我故意這麼說的,總不能她也帶著有色眼鏡看待她哥吧?
而且我好像記得她以前就說過這話。可能我的眼光過於驚詫,她又連忙轉移話題。
其實時間真的可以治癒一切傷害,也可以稀釋一切感覺的,我現在偶爾想起他時不會再那麼心痛和難以忘懷了,彷彿他已經成了我最遠古的往事,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無論是他那個人,還是和他的一切往事,一切感覺,一切傷害,都在隨風飄散,隨風飄遠,遠至天邊,似乎讓我記不起來了。
而闊少卻逐漸深入我的腦子和心中。要不是那種奇怪的感覺,我想我已經到底接受他了,被他擁抱著在懷裡我不會再躲閃,不會再覺得彆扭,不會再想要逃避,我會覺得很安心,很舒服,很適合,很有安全感,所以有時跟他在蓉城的公寓,或是回他在莎城的那座山間小別墅裡,那是他來集團上班後買的,只要蓉城那邊沒有走臺任務或出差在外,他基礎上都會住在那裡。
而我居然可以被他抱上一兩小時,直到在他懷裡徹底睡著,被他抱到床上,輕輕蓋上被子或毯子,可從沒有越軌之舉,也許他渴望得到我,也想過得到我,絕對是在我清醒時或徹底接受他之後。
其實也不全是因為那種奇特的感覺,讓我不敢越雷池一步,還因為豪門終究難以進入,既然韓冰被攔在門外,我白玫梅又有什麼特權和綠燈可以直接通行了呢?況且闊少還是總裁繼承人,他的家族能讓他任性娶一個少有點名氣的設計師嗎?他媽媽和他爸爸不是即定事實很多年後才因為他得到了他那董事長爺爺的喜愛和器重,這才憑藉著母以子貴而最終被接受嗎?如今普通人都知道在一起和結婚其實是兩碼事,結婚要麻煩得多,何況他們這樣的大豪門呢。
所以儘管闊少時常跟我說結婚,但他好像也只是說說而已,並沒有什麼實質的行動。當然我也沒有正面回應他的這種提議,但我想即便我同意了,他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實質行動吧,因為他的家族不會允許他這麼任性的,他的一切不只是代表他的個人,更代表的是他的家族和邰氏集團這個商業帝國,所以他的妻子應該是跟他匹配的同樣出自商業帝國的千金大小姐,那樣才會被認可,被接受,而我白玫梅充其量恐怕只是他外面的小蜜,連二奶都不夠格吧?
然而我並沒打算離開他,我似乎已經習慣呆在他身邊,被他寵著、呵護著、照顧著、疼愛著、珍惜著,也習慣有他在我身邊為我排憂解難,為我遮風擋雨,對我關懷備至,噓寒問暖。
而他更不可能讓我離開他的,那年他就說了,我若離開他的世界讓他找不到我,他就去什麼非洲當什麼志願者去,現在我若棄他而去,我真的不知道他會作出什麼瘋狂的事和決定出來。
我更害怕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使他發生任何變故,他是如此優秀,如此美好,如此美妙,我甚至願意犧牲自己也要保全他。可我又一想他是闊少,是邰氏這個大集團的繼承人和接班人,他有什麼事需要我保全的呢?我只要好好的呆在他身邊,被他保護著就夠的嘛!
然而後來發現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我也以為自己與那個叫林業的男人再無交集,再無瓜葛,因為他快結婚了,難道我要當小三嗎?更因為我似乎真的已經把他放下去了,他不過是我的遠古記憶和久遠回憶罷了,然而這似乎也只是自己以為的,一有風吹草動自己又立馬原形畢露,重蹈覆轍起來。
即便是他要結婚了,即便是闊少已經我在心裡了,即便我當時只是為了報復和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