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是一幢三層小洋樓,要在城裡這樣的小洋樓真是超豪華別墅級別的,這裡環境也清新怡人,有點像我們紅石坡,那兒也是山清水秀。
而且今天他們家的大門上和窗戶都貼著大紅雙喜字,一派喜慶氣氛。
我們一下車大誠和他們家人出來就相迎了,一番恭賀恭喜和讚揚他們家自是不必多說的。
走進他們二樓的新房,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他們倆的大幅婚莎照以及下面嶄新又鋪蓋整齊的被褥,前後兩邊窗戶上都貼著雙喜字,房間也被佈置一新,門上也裝飾著粉色的氣球和花朵,大櫃子、小櫃子、大床等都是全新的。好像也不像是要簡簡單單裸婚的樣子,當然也絕不是城市裡那種大操大辦的形式。
來的親戚朋友也挺多的,徐丹先是穿著一身大紅色長袖連衣裙,化著淡妝,頭髮也是新做的,挺美麗動人的。當然我們的新郎官也是西裝革履,瀟灑帥氣。
我們到那兒也沒多久大誠就招呼我們跟他那輛花車,於是加我們這輛三四輛小車和幾輛包面車浩浩蕩蕩的開赴他們縣城早就預定好的飯店,飯店也很高檔,菜品更是不錯,聽說飯店老闆就是他們家親戚。
得知這個訊息後,媽媽特慶幸的悄悄跟我說,她那天還想介紹他們來林伯伯家的飯店辦哪,幸虧沒有這麼多此一舉。
我說幸虧您沒這麼多此一舉,不然讓人家為難,還得罪人家親戚,以後別做這些傻事了。
媽媽立即橫了我一眼,還打了我一下,說:“死丫頭還敢來教訓我了,這個我還不知道?真是的。”
無辜挨媽媽一下打,我著實覺得自己有點冤,連忙不服的補了一句:“那你還來跟我說啊?”我狡猾而頑皮的說,氣得媽媽又要打我。
我忙頭一縮,媽媽沒夠著,於是又罵我:“死丫頭還敢取笑你媽了。”媽媽雖然罵著,但臉上卻一種疼愛極致的神情,隨即又伸手替我理整起頭髮和衣服來,邊說:“玫梅,你也不太小了,你哥說的那個男孩子,咱還是去見見……。”
“不見不見,你們怎麼回事,我才剛滿二十一,剛工作一年,你們就這麼火急火燎的逼我去相親嗎?我真搞不懂那個白碩怎麼對這事這麼有興趣、這麼積極呢?”沒聽媽媽說完,我就十分厭煩的反駁起來,眼睛也並不看著她,而四處張望著尋找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好離開她省得聽這些,終於在門口看見了已換上雪白婚莎的徐丹和大誠,他們倆正在那兒迎客哪,其實他們家城裡的客人也挺多的,而且大誠好像挺忙的,一面招呼著客人,跟他們握手邀請進來,一面用肩膀夾著手機在打電話,而且當任伴娘和伴郎之職的小娟與劉成卻不知所蹤了。
我總算找到離開媽媽的好藉口,說了句“我去幫他們招呼客人去。”說著就快步過去了。
後面還有媽媽:“誒、誒、誒!這孩子,又沒讓你現在就怎麼樣,就見一面都不願意啦?”
我沒有再理她,心裡著實覺得挺煩的,那邊有闊少的窮追猛打,忘我付出,可我們真的有可能嗎?這邊有媽媽的拼命催促,可我真的能以自己太小來搪塞,自己真的還太小嗎?真是煩惱啊!
走近徐丹又拉著她好好察看一番,又對她大大的狠狠的讚美一番,剛才在酒店的更衣室也是我和小娟還有他們傢什麼親戚幫她弄的,那時幾個人就已經把她誇得跟仙女下凡似的了,這次除了誇她漂亮以外,還關心她冷不冷,要不要披件衣服什麼的:“你現在感冒了都沒法打針吃藥,對他不好的。”我手撫摸著她的肚子。
然而徐丹卻不高興的黑著臉,並將我的手推開:“你是生怕他們家親戚不知道嗎?”
我則笑了,又安撫的摸摸她的肩膀,讓她熄怒的意思。扭頭望向大誠,見我過來幫忙了他就專心打起了電話,並逐漸踱過去,此時已蹲在臺階邊上了,我問徐丹:“他跟誰打電話,打了這麼久,也不分時候?”我抱怨道。
但徐丹卻望著我:“他的朋友,你認識的。”
“他的朋友?我怎麼會認識他的朋……?”忽然明白他的朋友是誰了,心裡又一陣發堵,眼睛也有點發酸。
可徐丹仍在催我落淚似的說:“他說他現在是有家不能回,連陪父母過個年都不可能,也沒法參加我們的婚禮,所以正衝我們家大誠發牢騷呢,都有點埋怨大誠那天把他的地址告訴了你,逼得他說了狠話,現在他都沒法回家過年了,各廠都放假回去過年了,他找個事做打發一下時間都沒有,只能一個人呆在出租屋裡,還得對父母說自己在廠里加班,有三倍加班費,然後父母還罵他,要錢不要爹媽了,聽說他妹妹今年也沒回來。你說他心裡能不鬱悶、能好受嗎?”
聽徐丹這些話,好像挺可憐和同情他的,我心裡就很冒火,當然不是針對徐丹和大誠的,而是衝那個人的:“他鬱悶,他不好受,他活該,我又沒讓他不回來陪父母過年。他說我逼著他了。誰逼他了,是他自己說以後成為陌生人的,難道他就那樣縮頭烏龜似的躲著我,等春節回來後大家還能像之前一樣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嗎?他想得也太輕巧了吧?”
我對著徐丹都比較激動,停頓片刻又苦笑著:“至少我做不到,可能他做得到吧?不然他怎麼想得出來呢。”明顯我的眼淚又要衝破堤壩湧出來了。
徐丹抬眼望我一下,想安慰我卻不知如何安慰的神情。
突然聽見:“這就是新娘子呀!真漂亮!我們家大誠就是有眼光,有福氣啊!”兩個老人牽著個五六歲的孩子過來了,徐丹忙提起婚莎迎了幾步,只是她不知道這是大誠家的誰,應該怎麼稱呼他們。還好大誠過來了,叫著:“表舅、表舅媽,您們怎麼來了,怎麼還驚動您們呢?”
“什麼驚動不驚動,你結婚我們不該來討杯喜酒喝嗎?”
“沒有!沒有!您們能來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大誠客氣的說,又抱起他們身邊的孩子問:“這是國華的孩子還是國慶的孩子?”
“國慶的哪!”老婦人笑答。
“國慶的孩子都這麼大呀!”大誠把他放下去拍拍他,讓他跟著爺爺奶奶進來。
我見大誠過來了早已閃到了一邊,而且他們家的客人我又不認識,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有點紅,那我這個樣子杵在那兒幹嘛?
但將客人迎進去後,大誠好像還問徐丹我怎麼啦?
徐丹自然示意他我是因為看見他在和誰打電話,於是他倆都望向我嘆息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