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金陵城瓊華樓最頂層的雅閣內——
趙梟睡姿極其慵懶的斜躺在美人榻上,半束的墨髮已經披散開來,不顯凌亂反倒徒增了幾分邪魅狂傲之意。他半眯著鳳眸,修長如玉的手中正把玩著桃花簪。
美人榻上,趙梟一襲紅袍盡數褪去,露出裡面寬大的白色中衣。
中衣半敞,受傷的胸膛連帶結實挺拔的肌肉全然暴露在外,瑩白色的肌膚,猶如上好的玉石般光滑誘人。
在那肌膚上,被半隻簪子刺破的傷痕血色蔓延——一朵妖豔的地獄之花,正肆無忌憚的燦爛開放。契合男子絕世容顏上那一抹不羈的邪笑,說不出的惑人心魂,誘人模樣當真令人垂涎三尺。
趙梟手中把玩桃花簪的動作不停不知在想些什麼,任由玄參為他上藥。
玄參仔細將傷口清理乾淨,深可見骨的傷痕愈發醒目,玄參小心翼翼的為其撒上冰肌粉,完事後才皺緊眉頭,道:“爺,那容小姐委實心狠,你本就……這傷口又深可見骨。”
“早知道我就守在清風亭了。”寒水自責不已,見玄參把傷口包紮好了,想出一計:“不如讓屬下去教訓她一番如何?”
玄參不贊同道:“你可別亂來。”
兩個下屬為他的傷憂心,趙梟本人卻自始至終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彷彿受傷的不是他一般。
聽到寒水的計劃,趙梟半眯的鳳眼淺淺一挑,目光落在手中的桃花簪上。
趙梟不禁心中喟嘆:物似主人型,一支普普通通的桃花簪,也像極了那小傢伙。外表看上去是一株惹人憐惜的桃花,模樣嬌俏粉嫩不說,全然不顯半處不妥。殊不知看似無害的表象下實則隱藏著一顆鋒利的心,恰如這支桃花簪被精細打磨的尖端,隱於青絲時它不過是一支普通配飾罷了,從發中拔出,頃刻間便變成殺人利器,銳利程度可同匕首媲美,輕而易舉便能刺破皮肉,嵌入人的身體。他觸碰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地方,正如他此刻這傷口,便被這不起眼的小東西刺進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爺好不容易遇到如此有趣的小東西,你湊什麼熱鬧。”趙梟掃了一眼寒水,邪氣一笑,那狹長的鳳眸深處一閃而過的精光,是獵人看見獵物的嗜血興奮。
寒水仍然不放心道:“爺,聖物不知何時才能尋到,容小姐卻已經知曉爺第一莊莊主的身份,若留下恐會後患無窮,屬下認為還是斬草除根比較穩妥。”
玄參的心思比寒水更縝密,早就看出爺對容小姐的不同之處,他道:“容小姐乃是燕國丞相府的嫡小姐,要是對她動手反倒會惹出大亂子。”
“難道就這樣放任下去?”寒水急眼了。
“行了。”趙梟鳳眼微挑,掃了一眼面露憂心的寒水,唇角邪魅笑意似有若無,懶懶出聲道:“知道又怎麼樣。不過是個小傢伙罷了,爺還不放在心上。”
寒水皺眉,爺何時這般好說話了?平常便是有人不小心弄髒他的逞衣袍,不論男女老幼,都會落得個身首異處下場。
寒水絞盡腦汁,心道莫不是因為容小姐生得過於絕色?
可爺向來不近美色,何時對女子感興趣了?往日裡那些人送來的美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且不說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模樣也是不遑多讓,個個生得貌美如花,雖及不上容家小姐,但是勝在身形好,都是已經燦爛開放的嬌花,怎麼說也比那容小姐強,可爺從來都沒正眼瞧過,甚至連府門都不讓她們進……
寒水越想越覺得不同尋常,看了看美人榻上正閉目養神的人,躊躇了一番,終是再次開口道:“爺,你莫非看上她了?可她……”